晚饭时二皮子就喝了半瓶大高梁,这才过了三四个点儿,我琢磨着二皮子可能是喝高了。
市郊和农村差不多,天黑后就很难见到人了,临近午夜,我和二皮子摸黑上了山。
我万万没想到二皮子还带了香和冥币,二皮子先点上香行了拜祭礼后才开始和我一起动手挖,挖了近一个小时了也没挖到。
“你这个傻子还能再傻点儿不,记个地方都记不住啊!”我气急败坏地咒骂着二皮子。
“是这呀,你看这土都是后滑下来的,那草都被土压上了。我记着掉下来后有石头,挺多大石头,就像墙倒了,这地方怎么一块石头也没有了呢?!”二皮子望着我困惑地在原地打转,想来是怕我不信任他于是又说道:“哥,你以为不想过那种海上皇宫吃饭,碧淘阁洗澡,云梦k歌的日子啊,我也想啊,可我现在连冷面店吃碗冷面,穷鬼大乐园跳个舞,臭脚一条街做个足疗的日子都过不上!我真恨透了现在这种跟大蛆没两样的生活!真就在这地方,没记错,怎么就没有了呢?!”二皮子边说边这一锹那一锹的用尖锹乱捅一气后又说道:“哥,你信邪不,说不定你把那串珠子拿来他就出来了。”
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挖墓的力气和热情也被耗尽了,想来也只能照二皮子说的法子下次来试试了。
往回走时撞了一头蜘蛛网,我一边气急败坏地往下摘一边咒骂晦气。突然想起二皮子为什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便问道:“你上这儿干啥来了?”
二皮子犹豫了一下才答道:“实话跟你说吧,要不你老不信我。前一阵儿我手里一点儿钱也没有了,下了几次坑没弄着煤黄不说还让坑下保卫处的逮着打了一顿。我两天就吃了一袋方便面你信不,真的,都把我饿反白儿了!那天下晚儿我看见邹瘸子他老婆子提溜着半袋煤黄,我寻思江湖救急吧。第二天下黑儿时看到邹瘸子家门上挂着锁头,就拿钎子把锁头别开,完事儿把钎子插在了门口旁边的煤堆上,寻思出来时再带走。邹瘸子家真邪性啊!我进去后就觉得胳膊腿儿都不好使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还顺手关紧了门,然后就到碗柜后面去找料,没找到那半袋儿煤黄,就有不一丁点儿碎料。我把那点儿碎料倒进从家带的大袋子里,然后掖在了衣服里。我再去推门怎么也推不开,你说怪不,外面也没人,也没什么顶着门,我使劲挠头,头发都让我挠乍起来了就是推不开站。后尾儿给我弄急眼了,我咬破手指头把血往门上一甩一脚把门踹开了。我低着头就往出走,迎面遇个人影,天黑也看不清,我转身就向另边一走,一拐弯我就开跑,影影糊糊觉得有人追喊站住,我恍恍忽忽感到是幻听。我也不管是不是在喊我,也不敢回头呀,就玩命地跑,直到跑过了桥才觉得后面没人追了,我也不敢急着回家呀,就在这千军山上瞎转,后来都跟你讲了。”
“二皮子我干你大爷,走错了,这不是来时的道儿。”我拨开刮脸的枯灌木枝低吼道。
“这条道儿也能下去……”
二皮子果然是乌鸦嘴,刚说到下去我俩真就下去了,不过不是下了山,是踩蹋了土掉到一个土洞里了。
我以为是掉到菜窖里了,因为北方农村过去几乎家家有菜窖,用来储存过冬的大白菜土豆等蔬菜。记得小时候家家菜窖都是不上锁的。窖挖的越深菜越不容易冻,一搬菜窖都有三米到五米深,菜窖里有供上下的木梯子。窖口一般都是用木板盖子盖着,上面放上草帘子。但这个窖看着很奇怪,像窖又不像窖,本该是一米左右见方的窖口可能是被我和二皮子踩塌的原故变成两米见方了,周围长满低矮稀疏的灌木。我和二皮子中了大彩,这个像窖又不像窖的地洞足有四五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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