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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22).抚娘村

张天民不知被什么情绪所扭曲的国字脸,赫然出现在这场惊悚的戏码里。他侧头望向我,咧开嘴笑了笑。

“小姑娘,让我好找啊,叫你离开这里的呀,真不乖。”

说完,他再次抡起手里的镐砸向了窟窿周围的地板,一下又一下。很快,仅容一人宽的窟窿变成个可以躺上两人的洞坑,并随着镐尖的作用而持续不断地扩大。

碎砖块飞溅,脚下的地板在震动,像是要坍塌。

我连忙踮起受伤的脚,跌跌冲冲地蹦回床板后的位置,试图远离这场古怪的杀戮和摧毁。接着,我抬眼瞥见对面的墙洞边有人。

一个穿着制服的高大男人,笔挺挺地站在倒了半堵墙的门框前。夜色昏暗无法看清他的神情,只有那一双凝着星点月光的眼瞳,精明幽深地闪着。

这位应是白天张天民热络招呼过的“宋师兄”。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对比起正咬牙切齿一脸狰狞砸着地的张天民,这个没有任何举动的男人却让我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或者说是“威胁”。

他察觉到了我隐在黑暗中的窥视却并不为忤,只淡定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十几分钟后,张天民终于把地板上的窟窿扩张了两倍,成了可橫躺三个成人的幽洞。他撑着镐柄站在边缘上,弯曲着腰朝里面探看。

空气里的腐臭愈发浓重,我忍不住咳了好几下,酸苦的胃液冲在喉间,饥饿的腹部传来隐隐的钝痛。

“师兄,来看。”张天民朝那个始终默不作声雕塑似的男人挥了挥手。

神秘的宋师兄终于动了,他迈着在我看来颇有些职业风采的步伐,稳稳地在高低杂芜的碎屑堆里行走,身形不歪不斜如履平地。

站定在张天民旁边后,他一言不发地注视地板下,手指捏揉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也想过去看个研究,但脚被扎了,一走就按捺不了动静,磕磕碰碰的。

张天民回头看了看我。

“别动,呆在那里!”他严厉地吼了一声,被旁边的男人按住了肩。

“没事,有我在呢,让她过来认认也好。”宋师兄开了口,较之白天听到的嗓音还要粗哑深沉,并不像是同一个人发出。

我跷着脚挪到他们身边,张天民伸手扶住我的胳膊,指了指洞下朝西的方向。

“看那里!”他命令着。

我顺着他的指头看去,黑漆漆的一大团蜷缩在堆满瓷罐的湿泥坑里。

一只手电筒伸到洞口,灯光直直地打在我想努力窥清的方向。一个直径将近半米的光圈照得洞下雪亮。刺眼的光线突兀地将一幅惊骇恐怖的惨状送进视线内。

我甚至能看清那蜷在一起的两具尸体之中,被搂在另一具怀里的焦黑尸骨生生断了半截桡骨,而另外一只手完好地曲握在胸前,五根指骨里紧拢着一只雪白的线团。

线头长长地堆在地上,沾着不少黑灰。

我咬紧牙冠,才把冲到喉头的尖叫给强行压回去了。

“认得他们吗,那是村长本人?”张天民弯身在我的耳边,轻轻地问。

我胡乱地点头,将泪死死地憋在眼眶内。认得,认得,都认得。

蜷在坑洞里的顾村长完全没了往常威而不怒的从容气魄,他的颈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耷拉在自己的肩上,鼻子被焚毁成焦黑的两窟窿,还黏连着血肉的眼球脱离在眶外,上半片的嘴唇被掀离了骨头。整个人扭曲得像个被烧过还被拧断了身体的小丑木偶,诡异地堆在那里。

而他护在怀里的儿子,却已成了一具完全焦枯的骨架。这具骨架以婴儿之姿蜷躺在亲人的双臂内,手里还紧捏一只拴着自己心爱天牛的线团。

我抬手蒙住了双眼,泪还是濡湿了掌心。

张天民没有继续问,只是出手将我拉离洞口半丈。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我的悲痛又或者这两具尸体到底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师兄,你怎么看?”他扭头问旁边的男人。

这位宋师兄蹲下身将手电筒探到洞底下,反复地照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半晌。

“基本就那么回事。”他终于又开口,还是很平静,“警方内部早就给事定了性,不就是谋杀嘛,还是熟人犯罪。要不为什么尸体都清完了,还让这么多警察日夜守在这里。”

“不过他们可能要失望了,原来认定的嫌疑人也死了,这案子恐怕更要伤脑筋了。”

我吃惊地瞪向他。张天民倒是没半点讶异之色,他也蹲下身,眼跟着灯光往洞里瞄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我,古怪地笑开。

“小姑娘,听见我师兄的话了没,还说自己是抚娘村人吗?真的要被抓起来的哦,当凶手~枪毙。”他用手比划成枪的模样,指了指我。

“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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