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中军大帐门外那几道无声耸立在雨幕中的身影时,对危险的本能直觉让这名护卫队长,下意识拔出腰间弯刀,圆睁起惺忪睡眼,骤然一声大喝!
元军中军大帐门口,铁托抬头看着浓墨厚实的雨云里那一道道翻滚闪电,心下一阵烦躁。
门口处,两名元兵正抱着兵器,一面瑟瑟发抖一面时不时打着盹。忽然,惊雷炸响间隙,一阵战靴踏溅泥水动静隐约传来,元兵愕然抬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支呼啸而来的弩箭。
“铁托已死!尔等还不速速逃命!”
元军确实大意!
仓促睡醒的铁托,毕竟惊魂未定,又兼惊讶于面前杀手竟是穿着元军制式铠甲,心神略一迟滞,胸口便被重重印上一脚。披头散发的他,狠狠撞倒身后剑架。
火飞溅,本能刺穿铁托脖颈的刀锋,竟是奇迹般被那一个粗壮铜制颈圈生生挡住。电光火石间,铁托怒喝一声,手中弯刀横扫而出,直奔袁毅小腹要害。
噗哧!
“他娘的,这鬼天气还叫我们出来巡逻?该死的蠢货队长是不是脑袋被这雨淋坏了?”
几十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雨幕中的元军大营竟是微微一颤!
乱!
下一刻,没有任何言语,愤怒的蒙古弯刀与精铁战刀狠狠绞在一起。金戈交鸣火四溅,短短几息之间,两人频频交手。
帐外,浓墨雨幕中,除了谷口守卫高塔以及零星一些帐篷里的隐约朦胧灯火外,整个元军大营竟是死一般沉静,就连营盘内,本应该有的游哨巡逻队也不见踪影。
这位身经百战的元军大将,应变能力不可谓不快。堪堪脱险,便纵身跃起,一把抄起剑架上的战刀。
急促连声发令,两名队员饿虎般扑向那名元兵,另外两名队员则狂奔至那面大纛旗跟前。战刀狠狠劈下,硕大元字大纛旗应声跌落在泥水之中,一支响箭带着尖锐啸音冲天而起。
鲜血飞溅,脖颈中箭的元兵惊恐瞪大双眼,无力地张开满是血水的大嘴,软软跌在泥水之中。
“杀光鞑虏,复我血仇!杀!”
连声脆响间,铁托直觉的脊背凉意大盛。身穿睡袍的他,本来行动颇为不变,在不甚宽敞的寝帐内,只能是狼狈躲闪腾挪。
正坐着香甜美梦的铁托,被帐外震天喊杀惊醒,刚一睁眼,一道雪亮寒芒竟是当头劈下。一声惊呼,铁托本能地滚下行军卧榻。
元兵疑惑回头,却只看到一道寒芒映衬着天上白亮火蛇,飞速袭来……
喘气如牛的铁托,颤声地发出一句生涩的汉语。
迸!
嘴上一阵碎碎念抱怨,铁托懊恼转身,拿起案上那袋马奶子酒,仰脖猛灌一通,任由浓白酒渍顺着嘴角淌下。
帐外,杀声四起惊雷连闪!
“杀!杀!杀!”
“你!什么人!”
“啊……”
鹿角栅栏顷刻踏平,一座座营帐轰然倒塌,睡梦中惊醒的元兵们,如一群无头苍蝇般抱头四窜,一匹匹无主战马嘶鸣着狂奔乱窜。
正如袁毅所言,偷袭之战已然演变成一场惨烈乱战!
半月刀鞘应声飞旋而来,硬生生挡住袁毅犀利一劈。
没有丝毫犹豫,如影随形的战刀竟像一把利剑,抖出几朵代表着死亡的妖艳剑,尖啸袭向正狼狈爬起的铁托。
“诸位,元军虽然防备松懈,但万万不得大意!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提前纵火惊动元兵!”
碎屑横飞,竹制卧榻竟是应声变成两瓣,豆大冷汗尚未潺潺淌下,雪亮战刀再次迎面横扫而来,铁托顾不得多想,着地连连横滚,有惊无险地避开战刀连连劈砍。
一道惊雷划过天边,漂泊大雨再次倾盆而下。
护卫元兵们齐刷刷睁大双眼,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惊恐。尚未回神,一柄柄战刀怒劈而下,将他们变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砰地一声闷哼,铁托应声倒飞而出,身形尚在半空之中,持刀手腕忽地一阵剧痛,蒙古战刀随即脱手而飞。
那些正坐着美梦的元军高级将领,便是他们的目标。
“敌袭!敌袭!”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些担任敢死先锋的红巾勇士们,都是精心遴选而出的百战老兵,身上甲胄也是从死去元兵扒来的元军制式铠甲,连所用兵器也是弯刀圆盾。
短促而有节奏的蛙鸣,从左右两侧高地络绎传来,袁毅心头稍定。他知道,突袭计划第一阶段任务已然完成。接下来,就该轮到敢死队上场了。
避开一支如同梦游一般的游哨小队,袁毅探头一扫不远处,那座门前耸立着元字大纛旗的硕大营帐,大手一挥,领着身后几名敢死队员闪身悄悄摸了过去。
提着铁托血肉模糊首级的袁毅,大步走出营帐。入眼,是与敢死队员们厮杀在一起的元将护卫队。
铿锵!
一声惊雷怒劈而下,元兵猛地一个激灵,刚想继续抱怨些什么,却忽地听到身后一个重物落地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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