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望着此景,目中带着寒意,一凝眼眸骤生冷意,急忙追去。
可结果……
此时平海卫。
一连串喝声,惊醒鸡犬狗吠。
“吾乃刘显将军帐下特使,日倭进犯兴化,我等特来、特来相助!”
一声惊雷,郊林紫竹,归处!葬马尘埃,头落地。
话音才落,一道寒光便如飞星而至,下一刻夏慕只觉得脖颈上寒意甚重,一把长刀已然亘在其上。
“老将定不辱使命,护我兴化不失,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欧阳深接过除倭令,虎目怒瞪,大手一扬,高声喝起,“来人!开府,鸣鼓,备甲,佩刀,提马!”
两名东厂番子急忙跟随逃命。
“你很聪明,只是可惜,这个世上聪明人都活不长久。”刀流星握着斩马刀的手又紧了一分。
当下薛城伸手一亮,只见夜幕下银牌寒光锃亮,任由雨水洗刷,露出三个烁金大字“除倭令”
夜未过,东窗未白凝残月。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
刀流星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接过茶,吹散了水面上漂浮的茶末:“你很聪明,诚然,如果你不是这么坦荡,镇静,你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了。”
不多时,茶香袅袅氤氲开来,袅袅的水雾后一双眸子幽邃漆黑。夏慕的眼光一凝却是望向了窗边的阴暗处,似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是夜长巷战马征铎声不断,数百欧家军寒夜冒雨前行,风中一杆朔风大旗高高扬起,上书四个血色大字“靖难除倭”。
“……”刀流星轻抚斩马刀,“祝你成功,因为你我有共同的敌人,我也恨严家父子,我的舅舅是曾铣!”
可有时想想他也是觉得可笑极了,他穿越那个家不过三日,可却要为那家报仇,付出十年的艰辛。
他将茶盏放在手心里转了转:“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夏慕感觉脖子刺啦一疼,一缕鲜血顺着斩马刀刃便流了下来,他神色一顿,迟疑片刻,眼角反而露出丝笑意:“你要杀我,就没有人能斗得过严嵩了!”
夏慕神色露出异样:“呵呵,我只是来取你狗命的!为夏家人讨好个公道!”
想着这事赵文华眉头皱起,瞧见前方拦路少年,目光不满:“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敢拦我的路!”
夏慕等待已久,早闻东厂番子有些能耐,但却比他想象中不济,只见两招,东厂番子已然落败。
阿桑听见声音走来,只见自家公子一个人饮茶。
她虽极力不改面色,但眼眸深处仍是映出一丝哀愁:“少爷想靠徐阁老的势力扳倒严家父子”
一旁的阿桑只是默默点点,心情却有些低落,只是这低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听到少爷要去娶徐家小姐,她心头就不舒服。
话声才落,便戛然而止,随后传来数声凄惨喊叫。
夏慕重重的点了点头:“除严者必徐也!”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夜空独留一句似诉衷肠,人却是翻过夏府墙头而去。
“茶的味道苦吗?”夏慕答非所问。
夏慕心头豁然开朗,一切了然,怪不得这个杀手来了多时却一直观察自己没有动手……
“你认为我有几成把握?”
夏慕收好浮雕玄铁绣春刀,踏着暴雨回府,只因两个东厂番子,有些耽误时间了。
刀流星浅笑:“小子,你以为你可以斗得过严家父子?你凭什么,就凭你无权无势?如沈链那么有骨气的人物都被严家父子害死,你以为你可以办到他们都没有办到的事情?”
夜深,晓风残月,雨凄凄。
“老将听令!”
“泉州卫指挥佥事欧阳深听令!”
带头乃是锦衣卫镇抚使薛城、杨千万二人。
赵文华本就心头烦乱,最近严世蕃的行为,皇帝多有耳闻,似已经不满,御史林润又缕缕弹劾,惹得朝政一片混乱。
欧阳深还没回过神,只听庭中传来一声长啸:“泉州卫指挥佥事欧阳深接旨!”
“若不是知道你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我也绝对不会轻易请你喝茶。”夏慕嘴角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哦?”谈话到这里便没有继续,两人只是静静的喝茶,虽然两人第一次见面,但却有一种知音的感觉,夏慕知他,他知夏慕……
桌上依旧是他最喜爱的茶具,上乘的碧玉瓷窑,釉色极好。
刀流星离去,夏慕见他背影居然有些凄凉,也是他是杀手,一个杀手本就不该有了除刀以外的其他东西。
夏慕心头沉甸甸,双手握紧:“兴化就要不保,我要打算去京师投靠徐阶,我在父亲遗物中找到了一份婚书,也准备前去提亲……”
阿桑一惊,嘴中却有些苦涩,原来少爷已经有了婚约。
严老爷子是要他们在这关键时期,稳住大局,可严世蕃竟想着自己做皇帝,让罗龙文暗中联合倭奴攻陷兴化起事,更要他暗中配合。
天际征鸿,雨恨云愁。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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