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早稻二郎身手极为矫捷,一个翻身就躲过夏慕的袭击,反手一刀便洞穿了夏慕的肩头。
夜来西风里,九天雕鹗飞。
“杀!”
夏慕嘴角上扬,“没事,只是一个噩梦罢了,你以后不要回香雪阁了,就跟着我吧,我保护你!”
夏慕见阿桑吓得这个摸样,瞧着一旁也受了伤得罗克敌,拾起雨水中和着鲜血的绣春刀,急忙说道:“克敌,我们走。”
夏慕不懂这个时代的规矩,但是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这是他前世二十多年演绎事业,学会的做人道理。
这就是锦衣卫。雨水越大,夏慕知道此路已经再无回头了。
窗外乍起狂风,烛光恹恹欲灭。只见阿桑畏缩在床边,止不住地颤抖。
“八嘎!”早稻二郎还是能听懂汉话的,瞬间心中充满愤懑,恼怒的瞪向夏慕二人,目光扫向罗克敌时,嘴角蓦然露出丝冷笑,“那个叫染姻的,味道很好!”
说来也该那赵文华命短,他听说李大兴被杀,便乱了阵脚,居然不等大部队一起归来,反而自己带着两个东厂的番子,连夜归来,想必是担心李大兴手中的严党罪证。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同鹰隼的双目,瞧着前方倭奴,蓦然一凝,长刀抬空,大啸起来:“寒光绣春,大明锦衣卫何在!”
阿桑心头没来得一颤,有些哽咽了:“奴家以后会好好伺候少爷的,当少爷的贴身丫鬟。”
“夏哥,我们怎么办?”罗克敌毕竟年岁尚轻,不如夏慕沉稳,此刻见对方人多势众,有些心慌。
原来这个世界的人命就是这样轻贱。
“去死吧!”夏慕脸色狰狞,大声咆哮,如同从地狱冲出的恶兽,“东夷小丑,你既然敢侵略我大明,就要注定回不去!犯我中华者,虽远必戮!”说着竟是强忍着疼痛,在早稻二郎惊恐的神情中,将他胸前匕首拔出,换了个位置又狠狠的插了下去!
十年前夏家被灭门的惨案,赵文华就是参谋者,至今自己的父亲夏朝庆还在北边受罪,这都是严家父子造成的。
夏慕眼光包含了太多,从一个演员到一个刽子手,这是一条心路历程。
“犯我中华者,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夏慕疯狂地插了数刀,再一次将匕首拔出来时,鲜血滴落地面,刹那染成绯红,似大朵盛开的妖艳牡丹。
“公子——!”阿桑抽开一个缠身的倭奴,就要去救,但两人短短的数十米距离,居然成为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隔了生与死。
而眼前,一个头戴配雁翎大帽的男子现身,一身飞鱼服,激荡夜空,手中长刀斜举,几缕鲜血在寒刀上流转褪去,光亮的刀刃上露出几缕梅绣春,刺人眼瞳。
“牲畜!”罗克敌见倭奴提起染姻,胸腔怒火升腾,乱了阵脚,提着绣春刀就冲了出去。
夏慕看清来人,抹了把脸上鲜血,有些欢喜的喊道:“杨大哥!”
只瞧他毫无章法的乱抡过去,一刀正好狠狠的削在一倭奴的光头上,顿时吧唧一声,倭奴脑浆迸裂,红白二物涌出。
杨千万说赵文华已经归了兴化城,今晚就可能到。他不杀赵文华他夏家的仇怎么报!不杀赵文华兴化必然被倭奴攻陷!
早稻二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这两人虽是锦衣卫,但未免也自大了一些,敢追杀上来,此刻望着夏慕,笑道:“你的刀,很快!”
当年正是杨千万一手将夏慕带入了锦衣卫,亲手教导他刀法。此刻杨千万抬起右臂,搭在夏慕的左肩上,笑道:“好小子,你就是用这只手杀了早稻二郎,东夷小丑。”
“杀!”
想着夏慕再抬头时,眼中又变得清冽起来,瞧着杨千万笑道:“扬大哥你怎么会回来兴化。”
夏慕暗道糟糕,知倭奴是故意激怒克敌,他们武力不行,便想以人数取胜!
阿桑悬泪欲滴:“我梦见你双手玄刀,满身是血,被倭奴……被倭奴杀死。”
顿时一股生疼蔓延开来,疼得他嘴唇煞白,鲜血汩汩流出,可他却浑然不觉一般,将腰间藏着的匕首抽出,一把捅进了早稻二郎胸前。
远处马蹄声渐行渐近,夏慕提着绣春刀站在竹林下静静等候。
“八嘎!”鲜血喷的夏慕满脸,早稻二郎发恶,猛的用力,将倭刀在夏慕肩头里拧了拧,疼得夏慕大骂起来,却是狠狠的将早稻二郎撞在竹子上。
夏慕没有多说,却是提着绣春刀离开了府邸。
不多时,只见夜色中三马并行,倏地一声,马惊起,东厂番子瞧着竹林下的绣春刀与夏慕,蓦然一惊,生了冷意:“锦衣卫在此何事?我等护送都督回城,你敢拦路。”
夏慕靠着罗克敌,瞧着四周十数名倭奴,只见当先早稻二郎穿着东夷大名的胴丸战甲,头盔上金色的牛角矗立。
那救下夏慕的男子慢慢落下手中绣春刀,大吼一声:“杀!”
说着杨千万拍了拍夏慕肩膀,“光中你先养伤,我们兄弟并肩战斗就在不久,到时大哥带你一起杀倭奴。”
提及此事杨千万目光一沉:“五军都督府下了除倭令,我此行要去平海卫欧阳深将军府上,兴化怕是不保了。路经此地瞧见你兄弟二人有难,才出手相助。好了……”
想着紧了紧胸膛严党的罪证,或许他为叔祖平冤昭雪的这一天也不远了,离严嵩下台只有不到一年时间了。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