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早说呢？”

正堂前已经布置香炉，陈列祖先牌位。

“二拜高堂！”

柳明倚在轿旁，应道：“那也好。爹，你反正一直单吊了那么长时间，也好寻找个归宿。”

柳明冲自己老爹做了个鬼脸，立即跑进府内。

见自己儿进了府，柳远志心想自己也是新郎，便弯着腰，也要迈步下轿。谁知，刚下轿，忽感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柳明一摆手：“得了，爹。反正我也熟悉您的人品……”

“真话呢？”

“是吧，还是我儿子了解我，能为我开脱。”

“好啦，好啦，你要怎样才满意啦？”柳杏儿苦笑道。

“哎……”柳杏儿望着画眉的背影，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

“干他娘！”

柳杏儿转身，看着一身红妆的画眉站在自己身旁，奇怪道，“画眉，你怎么来了？不是此时应该在那……洞房吗？”讲到洞房二字，柳杏儿联想到马上自己也要去那个地方，不禁又是脸红到耳根。

“哎呦喂……”柳远志听了叹苦道，“你们问我要呀，我给你们呀。我现在人都被你们抬散了，等会，还怎么拜堂成亲？来……你们几个扶着我点。”

“儿啊，不是爹愿意凑这个热闹啊，爹无意中和那画眉丫鬟在闺房内探讨一下我朝与辽国的局势方针，就被你小叔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你小叔还跟我顶真，让我必须娶了画眉。”

那娶亲队伍走一路，后面不少黄闺女跟着哭一路。后来有人把柳府娶亲走过的路，称为心碎路。那柳小相公，是下至十四岁少女，上至四十岁少妇心中的偶像啊。以前，大家心里都还存在一点侥幸念想，如今人家真娶了，心中却生失落无数。

“谁要那么多钱啊？”画眉反驳道，“那老甲鱼，那老秃驴，那老王八，一点到晚跟着柳春院的女人们眉来眼去。我还要忍气吞声……”

“夫妻对拜！”

“哎呦喂……”柳远志拿着手绢擦着嘴边的口水，“我说你们四个老婆子，抬轿得时候注意点啊。好像我们柳家没给你酬金似的。”

引赞回话道：“少爷有令，先进行老爷的拜堂仪式。”

柳远志一见画眉走路有些飘忽，好像有些孱弱，关心问着旁人：“怎么……我的娘子身体不好？”

柳杏儿双手捂着脸，羞涩道：“你们不要再说了。”

画眉披着红盖头被人搀扶了出来。

“爹——我娶亲，你也凑热闹？”

“啊？”柳杏儿脸露犹豫，“这样好吗？”

此时，柳杏儿身着凤冠霞帔，缨络垂旒，下面百裥裙，大红绣鞋，一抹浓艳满身喜庆。俏脸明若桃，娇羞无比。

“为什么不早说呢，柳二爷，为什么不早说！”

“一拜天地！”

柳明眼含热泪，慢慢弯下腰去……

“夫妻对拜！”引赞高声道。

“怎么不好啊？”画眉面露坏笑，说道，“哦……我知道了，小姐是等不及，想快点洞房是不是？”

如今，终于修成正果。想到此，一向沉稳冷静的柳明，也浑身颤抖起来。他看到对面的杏儿，也是身子微微发抖。

柳远志眼珠一转：“假话怎么说？”

那几位妇人嬉闹了一番，这才不舍地离去，临走时，不忘嘱咐柳杏儿将那珠宝带上。

“二叔是你的夫君，画眉，你可不能这么说他。”柳杏儿反过来劝道，“现在，二叔当着费县首富的家。费县那么多闺女想要嫁给他，都没有实现愿望。现在你是第一正夫人了，还不高兴？”

“你看看，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还害羞上了。”

柳远志嘴一歪：“这他娘就拜堂了？我儿子呢？”

“是，是。爹——”柳明眉头一抬道，“可是，成亲也是件好事情。为什么让你坐在这么一顶破轿子内呢？还让四位……”柳明抬头看着那四个抬轿抬得气喘吁吁的老妇，将在喉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四个老婆婆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

柳远志天旋地转，感觉就要晕倒，叫道：“快扶着爷一点啊！”

这奇怪的配置，让观看的众人大为惊讶，心想费县首富的迎亲队伍，就是不一样。

“那……我还要进祠堂拜本家祖宗呢？”柳远志不满意仪式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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