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哎！难得你能回家看看。”柳远志喜气洋洋，“不对……是亲家，亲家。”

“各位看官，自古混沌初辟，乾道成男，坤道成女，虽则造化无私，却也陰阳分位。”费县主街一家露天茶馆内，一位瘦削的老者正打着快板说着，不少茶客在一旁安静听着。

这柳永替考，而不用坐牢。其侄柳明，仍然高中解元，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起柳明那深不见底的背后力量。

不少下人，连忙就要下跪。连柳老太公都站起身来，语气变得恭敬道：“老朽不知阁下乃是……”

正是那刘员外郎，狠狠地扇了自己侄子一个耳光：“你给我回去，别在这里胡闹！”

听闻老太公自谦，这旁边的刘小公子，心中更是得意——柳家八九成要答应这门亲事了。这杏儿，能描擅画，这诗词写得又好，早就在士子中颇有声名，长得貌美如，还有诗词底蕴，又是大家闺秀，这如同一件罕见的珍宝一般。这青州的士子，都是趋之如骛。倘若自己能娶到手，便又能成为一桩显摆之谈资。

结识京部要员，这金榜题名便有望，仕途也将平步青云，刘员外郎相信，这个诱惑，足够大。

“二哥，怎么了？”柳永打开门，“又喝了这么多？”

有缘千里也相投，对面无缘不偶。

三生簿上注风流，何用冰人开口。

刘公子平生还没给别人骂过，现在陡然被人教训了，一时手足无措。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自己的老爹。

柳明在内堂听着，听着这声音半是哀切半是思慕，心中更是有些感动。想着人活一世，自己还能经历一份王语嫣对慕容复的深情，心中更是一暖。

“既然如此，那何不将这位说话有威信的公子请出来啊？”刘员外郎并不知内幕，只是想着，以自己的身份，任何一个后辈都要给自己面子。

两人正聊着，就听见一旁哭哭啼啼的声音。一个丫鬟哭着跑了过来。

那刘员外郎爽朗笑道：“若是结为亲家，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在下也是挂着虚职一名，没什么多大的本事。”

柳明微微一笑，说道：“刘大人，实不相瞒，我与堂妹，早已经私定终身，答应绝不负彼此。”他牵起柳杏儿的芊芊玉手，坚定地看着刘员外郎：“希望大人能够成全我们。”

没错，这便是那杨立武在解试伪造交给汪通的信函。

柳府内两门大炮——远志和柳永此时恰巧都不在，柳老太公只得尴尬道：“我这孙侄女，之前对她过于宠溺，现在她谁的话也不听。我这个老儿，劝不动啊。”

“哦？”刘员外郎抚须道，“说说他的名字，看他在何人手下当差？”

柳远志乐得开怀，像那济公一般大笑着，跌跌冲冲哼着小曲儿，就回到自己府上，直接猛敲西房的房门。

刘员外郎宽雅笑道：“我听说我的贤侄，一直对令爱倾慕有加。老夫既然为他说媒，能否见一见令爱？”

一旁的刘掌柜也配合道：“柳小公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家小子，就算去考科举，也没这个待遇类。”

柳明晒然一笑：“大人，若是说得礼部官员，柳某倒也是认识一位。”

“我……就听堂哥的。他若允了，我也无话可说。”

刘员外郎见到杏儿，当即一惊，心想这家女儿生得圆姿替月，秀靥临风，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之貌，随即称赞道，“令爱才情绝伦，样貌出众。看来我堂侄的眼光果然没错。”

别的士子，就算散尽千金，也想见一见礼部的诸位官员。可这柳明，倒是一点也不为所动。

柳远志捂着脸，惭愧道：“我这不……赎罪来了吗？我哪里想得到，跟画眉盖被纯聊天，讨论了下床的构造，就出了这桩事。”

“来，咱们俩来商量商量聘礼的事情。”柳远志搭着柳永的肩膀，“你说说……我给你多少算好？”

刘掌柜乃是一脸苦色。他自然掂量地出，自己的这位亲戚不愿得罪欧阳修看中的人。也只能朝自己儿子投去苦涩一撇，示意他算了。

“他！”那画眉怨恨地指了指柳远志。

“二哥，这不是明儿娶亲吗？你给我聘礼干啥？”柳永仍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只是那杏儿，满脸的不情愿，似乎是被丫鬟硬拉着出来的。她站在柳老太公身旁，双手纠缠在一起，垂着头，有说不出的可怜。

“叔叔，你是帮哪头啊！”刘家公子被打之后，目瞪口呆。他不相信，自己家叔叔还能帮着外人说话。

两者一结合，刘员外郎便信了八九分。心想这欧阳公大人，可是当今读书人的表率。他若是保举谁，必然会入翰林啊。

“二哥，你染指家里丫鬟，老太公定要责罚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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