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五石散服用后,十分容易令人上瘾,让人感到燥热急痴。”
她的心……只属于一个人……身子,也只能属于一个人……
“是啊……”刘账房自叹苦经,“我自从服食之后,无时不刻想到要脱离这等孽海。可是遍访名医,却得知,这解药方子好配,药引却难寻。其中有一味药,叫做铁树金银无果,乃是一种交杂之植物,极其难寻。也不瞒诸位,我几乎是倾家荡产,变卖房屋,掉了大半积蓄,还是寻不得这药引。”
“呦,柳小相公来啦。”其中有人认出柳明,连忙打招呼道,“恭喜令妹出嫁。”
柳远志也挠着头皮道:“不过我朝开国以来,太祖皇帝曾经严查此类方剂,凡是吸食此类方剂者,都要吃刑狱官司。”
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柳明知道,只有找到这药引,替刘账房解除了五石散的桎梏,才能有使他加入自己方的阵营,向官府举证柳先达的种种罪责。
刘账房的眼神也死灰复燃,仿佛铁牛是他那生命中最后一棵稻草一般。
刘账房望着漫山遍野,眼中突然又重新焕发活力,这半年多的不安和担忧终于等到些许释放。
“柳公子,真是多谢你了,让我从鬼又变回人。”刘账房不禁面朝柳明,扑通一声下跪下来。
事不宜迟,柳明立即下山,往家中赶去。
柳远志吸着鼻子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可是……铁牛,既然你说得这常见,为何刘账房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却寻找不到?”
铁牛手持那药材纲目,又仔细看了一遍,判断道:“没错啊,这种枝叶形状,就在我家山头那边有一片,遍地都是,就是这个什么铁树金银无果……”
尽管之前他已经是胸有成竹,可是此情此景,想到杏儿要用剪刀自裁,他又伤心又害怕。
她“啊”的一声叫出来,扭头一看,目光渐露欣喜:“明郎……”
五石散,为魏晋名士们风靡饮用的一种毒品。《世说新语》中有记载,“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魏晋的名士们,在饮酒作诗时,便会服用此剂。
这场看似风风光光的定亲宴,怕是这柳先达入牢前最后一顿饭了。
“柳公子……不……不好了。”李五上气不接下气道,“柳先达今天提前办了定亲宴,说是办完,就要让杏儿过门!”
“既然治病的药,为何吃了会有如此怪状?”柳明不解道。
不少山中孩童,还在用此物喂牛喂羊,并不知其珍贵。
柳明想想,也是毛骨悚然。
这深宅大户之中,尽然藏有这么多龌龊之事。
“爹,你肯定市面上没有吗?”柳明问道。
柳明和李元宝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对方所想——线索似乎又进入了死结中。
一想到要嫁给那个典史,与柳明分别,她心中不禁泛出种种苦涩。
二厅内,早就布置得精美奢华。四张八仙桌,每一桌旁边设一矮脚茶几,茶几上搭着一条红毡,毡上放着选净一般大新出局的铜钱,用大红彩绳串着,代表着费县的风俗喜庆。茶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百合宫香。
“铁树金银无果……”李元宝摸着下巴说道,“乃是铁树与金银无果的杂交品种,因在特殊气候下才可形成,所以极为罕见。”
“什么?”柳明站起身来,皱眉道,“这族议大掌柜之事,都没决定。他为何如此急迫?”
“真的?铁牛,你可愿意带我们去看看?”柳明眼中露出希望。
“当然啦。”柳远志理直气壮道,“你爹我有段时间可是苦苦寻找这方子……咳咳,反正没有啦。”
杏儿咬着嘴唇想道。
这李五,是那仁济堂的一名伙计,也算是柳明的心腹之一。
“我……”
柳明按着杏儿的肩头,直视着对方:“我答应过你,既然要给你幸福,就一定会做到。你的这身子,这命,不光属于你自己,也属于我。你是我的女人,没经过我的同意,怎么能做傻事呢?”
“这不是我后院长的草吗?”
“元宝,五石散为何物?”柳明问道。
看到这一切,柳明心中只是冷笑。
他跪拜在地,双手张开,仰望苍穹,双目满是忏悔之泪:
遐想瞬间,她突然感到手腕被人捏住,有些生疼,手中的那把剪刀应声落地。
柳先达今日似乎气色很好,与其他人谈笑风生。
然而,他推测,刘账房这般痛苦万分,必然会竭尽全力去找解药,可是找到现在,仍然无果。那说明,自己找到的希望也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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