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柜懊悔不迭道:“当初,那柳明要的量大,还是老夫为其到处搜罗,去各家收集药材。现在看来,真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
喝完两盏茶,还不见柳明踪影。许掌柜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站起身来拱手道:“烦请再通报柳公子。”
“五倍?我说……”许掌柜老脸一红,“这同行之间,转让囤货可不是这个价啊……”
李元宝咂咂嘴,腹诽道还说人家是奸商?您柳公子从这些奸商手里都赚了五倍的利了,更古未有,恐怕您才是奸商的师祖爷吧……
吴县城门口那条以往冷清的小道,如今却拥挤不堪,不断有邻县求诊的马车牛车接连涌入。
……
两辆马车经过等候的队伍,一扇轿帘被揭开,露出了许掌柜胖胖而油腻的脸,他眼馋地看着这长长蜿蜒如蛇般的人群,骂道:“这个柳明,不知道赚了多少!”
“各位……怎么一起来了?”许掌柜望着各位同行,脸色有些惊讶。
许掌柜的马车碾着青石板路,扬起一阵尘土,缓缓而去。
“许掌柜……”
“各位,各位……”内堂传来清朗的笑声,柳明拱手带着歉意的笑容:“抱歉,抱歉,柳某来迟一步。”
柳先达拨弄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颔首道:“老太公为家里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歇一歇了。待我得到了族老们的同意,正式成为柳府当家的,便会将你们的月俸,都往上提一提。”
许掌柜听得这番话,咬牙道:“好,五倍就五倍。”
柳明看着几位眼中冒着绿光的药铺掌柜,心想对方一定是被自己门庭若市的局面给惊骇到了。
“对了,你在附近几县行走多月,最近有什么消息?”柳先达问道。
柳先达的手指刮过紫砂茶壶,说道:“还不好说……这个后生,在府内平日里也不多话,似乎颇有些心机。过几日,老夫去与他聊聊,探探他的想法。对了……月底的宗族大会,要在咱府里设宴,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柳明心里一阵冷笑,就是怕你们几个奸商不来,你们来了,便好办了。他装作无奈道:“柳某听不懂各位的话啊……”
“这个柳明……倒是有些手段。”柳先达陷入沉思中。
说着,他便要转身要走入内堂。
“嗯……”李元宝接口道,“公子真是事事出人意料,那些同行拿到五倍利在手的货,却发觉这仁济堂对外仍然平价卖药。如此以来……谁会去买他们的药呢?这帮奸商,估计要把货毁在自己手里了。”
“行,不过我只能给你三成的囤货……”柳明冷静说道。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一阵热风飘过柳府的门前。
人人接踵摩肩,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伤寒还是不可避免地大面积爆发了……
李元宝嘿嘿一笑:“掌柜的,您说呢。”
“实在是抱歉……近来诸事繁杂……”柳明脸上仍然挂着微笑。
李元宝笑眯眯地从内堂走了出来,致意道:“几位员外,柳公子目前正在对账,请在偏堂稍作片刻。”
“柳公子,留步,留步!”许掌柜急了,上前拽住柳明的胳膊,堆笑道:“公子,有话好说。有什么事情,咱们再商议嘛。您给说个价?”
“不懂就要学……”柳先达拿起茶具,从茶壶中冲入沸水,边说道:“记住,水柱不能从壶心直冲而入,因为那样会‘冲破茶胆’,破坏茶的味道。冲茶要像书法,不急不缓、一气呵成……”
“没错……”柳明点点头,“我以五倍的利,转卖给他们。他们以为我会对百姓卖得更高,其实不然……剩下的七成囤货,我仍旧以平价卖给百姓。”
“哦?”柳先达手微微一抖。
回春堂内,几位开医堂药铺的员外们,都聚集在门口,面色焦急地谈论着什么。
许掌柜与那几位员外低头小声商量了一番,慷慨道:“柳公子,我们愿意出两倍的价格,买你七成的囤货。当时你七千两从我这里买的,我们愿意一万四千两买回去。这可是个有的赚了。”
那管事拍着胸脯道:“老爷,您就一百个放心。这宗族大会,便是要选出府内正式的大掌柜,现在老太公病重,咱谁都知道,这大掌柜,非您莫属。”
“倒是有个消息……”那管事俯下身来,谨慎道:“老爷,听说二爷在吴县开了一家药铺,倒是挺红火。听说,那吴县知县将其他药铺都赶走了,就留那二爷一家铺子。”
青州一年一度的庙会,终于在敲锣打鼓中展开。州府云集了各县赶来的车辆。各种珍奇异货,丝绸布料,鞋履衣帽,全都云集在州府的主街之上。
“嗯。”柳先达看着案几上的一套精致紫砂茶具,抚须说道:“陆羽《茶经》上说得好,饮茶,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饮……”
仁济堂门口的求诊队伍,已经排满了整个长街。不少病患,拖家带口,带着铺盖草席,在路边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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