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略带挑战却又考察胸中底蕴的对子，恐怕只有受到良好教育的柳杏儿做得出。

见柳明藏好之后，杏儿捋平气息，开了门。

“傻孩子，要是能嫁到有钱有势的公子，便烧了高香了。还要有恩于你？莫非……要救你一命才行？”柳吴氏奇怪道。

柳明头顿时大了起来。

第二日，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美梦连连，都是与杏儿有关，以至于早上起来，仍旧回忆着昨晚那共睡一榻，乃至肌肤之亲之事。

他嘴角微微咧着，头靠软枕，香甜睡去。

柳明在床上拱来拱去，缩着身子，终于藏匿好了。

“我就对你不要脸。”柳明一时间动容，也说得情真意切。

两人烛火照耀下，正是你侬我侬，窃窃私语之时，却听见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柳明坚决道。

柳明朝杏儿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别慌张。

“婶娘……我不太舒服，要不……您明天来？”柳杏儿说道。

柳杏儿聪明伶俐，见这行字，哪会不懂，脸上露出甜蜜，喜不自胜。

“我要走了。”柳明站起身来，扭头看着杏儿，认真道，“总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地进来。”

“哎……你……”柳杏儿看到自己的堂哥往被窝里钻，脸更加红了。但是，当下，这是也没办法的办法。

接着，柳明听到门栓转动的嘎吱声，“砰”的一声轻叩，屋内又归于平静。

柳明头蒙在被窝里，闻得淡淡体香，不禁窥视着杏儿玲珑有致的身材，丝滑如丝绸般的双手，还有那修长笔直的双腿。

“你快点出来啊！”

“杏儿，怎么开了这么久的门？”柳吴氏抱怨道，她等了许久，就差冲进来了。

那柳吴氏手一哆嗦，回头看着杏儿：“怎么啦？”

“咚咚咚……”

那丫鬟托腮，脸露羡慕道：“这是老太公一手牵线的，据说，杏儿的郎君是一位县里的官吏，权力可是不小呢。好像……姓杨，是一位典史大人。”

如果这句话，自己猜不出意思，那自然会让对方失望。但是，如果只是直白地说出答案，又会显得胸前无点墨。

“对了，杏儿。到时候婚房啊，婶娘亲自给你布置。”柳吴氏环顾四周，“这家具，让你大伯给你重新购置一套。有不少都是陈旧，都需要换了。”

他双目凝视着杏儿，杏儿也眼波流转，目光缓缓移动，和他相对。

“我……”柳杏儿脑子转得飞快，“婶娘……我忘了我要睡觉了……”说罢，走到床边，看着那被褥，吸了口气，咬着嘴唇，一狠心，钻进了被窝。

柳杏儿咬着嘴唇，问道：“谁啊？”

若是普通的丫鬟，自然可以找个理由不让她进屋。

被窝中的柳明，也是一惊。只见被褥打开一角，微风一阵，便是娇躯送来。

两人四目相望，瞬时心意相通，已不必再赘叙一言，对方的情意已了然于胸。

杏儿所睡之床并不大，尽管两人十分当心，可是肌肤之亲不可避免。而每次无意的触碰，两人的身体都会发出微微的颤抖。

“那提亲之人是谁？”

柳明看着这行字，立即明白了杏儿的心意。这是她委婉地试探着自己的素养功底和心意。

只见院内的下人和丫鬟们，窜来窜去，互相喊话联络，显得异常忙碌。

“啊！”闺房内传来一声尖叫。

那香环福了一福，微微一笑道：“少爷，府里有喜了。我们这些下人正忙里忙外呢。”

“您还不知道呢？咱家的杏儿大小姐，定亲啦。”

柳吴氏的尖细嗓音在门外响起。

“啊？”柳杏儿玉颊如火，双手捂住脸，娇羞道：“都让你看到了？”

“典史？”柳明心中一沉，他猛然回想起，数月前，自己赎回小叔柳永时，在望月楼里听到掌柜六猴的那一番隐秘对话。

此前的暗暗眉目传情，此前的种种月下相思，现已汇合凝聚一起。

柳明指了指床下，意思是自己钻进去。

不过，此典史，到底是不是彼典史？

“好了，好了。那手绢在哪？快给婶娘拿来。”柳吴氏催促道。

“是我啊……杏儿，你婶娘。不是说，你帮我绣了方手帕，今晚喊我来取的嘛。”

柳明哼着小调，洗漱完毕，推开房门，呼吸着院内略带草芬芳的新鲜空气。

接过那方手帕，柳吴氏边欣赏边称赞道，“咱们的杏儿，就是心灵手巧。这绣出来的手帕，比那外面店里做得还精细。”柳吴氏稀罕地抹着那手帕，“杏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没想过自己的姻缘？”

柳明只感觉自己胳膊被人拽住，拼命往外拉，他一下子重心失去平衡，“咣当”一下摔到了地上。

“什么？”柳明双耳嗡鸣，连连倒退数步。他着急道，“怎么会定亲呢？”

“那好吧，杏儿，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早点睡觉……”

柳杏儿脸一红，不自觉地瞄着自己的那床被子，嚅嚅道：“婶娘，我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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