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紧张无比,生怕被那柳吴氏抓到现行。他躲在被窝里,屏住气息,听着被外杏儿与那柳吴氏之间的对话。
他沉思片刻,也拿起毛笔,在旁边写出下联。
他心想——这就要洞房了?
她盯着屋内一角,皱眉道:“这床上的被褥,面料太旧了。我看看……”柳吴氏说着,便走到床边,将手伸向那厚厚叠起的被褥……
床上的杏儿眼帘低垂,郑重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
“婶娘,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
虽然说自己不要脸,可是那声音无半点责备之状,双目更是柔情似水。
那柳吴氏,岂能知道杏儿心中的思绪,她只当是这杏儿要求高,说道:“放心,杏儿。婶娘一定给你找个好的。”
此时,柳明闷在被窝里,却听得心若灌蜜,于杏儿有恩,还能有谁比自己在荷池救她一命更加有恩呢?
柳明此时脸皮也有些厚了。
须臾,一行秀丽的绢体字展现在柳明面前——
“我想找一个……”柳杏儿鼓起勇气,咬着嘴唇道,“有勇有谋,满腹经纶,能于杏儿有恩的人。”
“好啦,孩子。放心,您的婚事,婶娘包在身上。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柳吴氏问道。
“是我……”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屋内。
事态紧急,柳明只得自寻出路。这杏儿的屋内,连个木柜都没有,到哪藏身呢。他突然见到床上那厚厚的几层被,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能钻到被窝里,将两床被褥盖在身上。
“别钻那……那里装不下你。”柳杏儿急道,“要不……要不……”她脸上一朵红云拂过,“要不你……”
孤男寡女,共处一床。
他心想,上一世自己茕茕孑立,孤单一生,此生有幸,能有这么多家人。若是再能与杏儿厮守,白头偕老,儿女绕膝,人生便无憾了。
那个丫鬟哪里知道柳明的心思,她回答道,“杏儿小姐年纪也一十有五了,长得又是容月貌,定亲可不是正常的很咧。”
先不说别的,那典史似乎牵扯到一桩阴谋之中,光听那声音,就知道不是各省油的灯。若是杏儿嫁过去,绝对会受到危险与牵连。
“啊……这……”柳杏儿突然想起了这桩事,顿时有些束手无策。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倒是分明答应了婶娘,要她来取手帕的。
杏与“幸”谐音,有幸不需媒。意指得到了对方的赏识,连媒人也不需要了。此句,柳明一语双关——这杏字,也是对应了对方的名字。
“不小啦,不小啦。你也一十有五了,算是及笄之年。再过一岁,就要破瓜了。”柳吴氏劝道,“你婶娘我,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嫁给你叔的。咱们做女子的,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柳明情欲顿生,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猥琐,有些趁人之危,又闭着眼睛偏过头去。
“因何而得藕?”
柳明心存侥幸,吸了口气,问道:“这县里有几位典史?”
“就一位啊。”
“婶娘,我……”柳杏儿自然是答不上来。
“明个一早,我约了张李两家夫人去逛那鸟市。我都跟人家说了,咱家杏儿的女红做得是极好。她们都等着要见你的物什呢。怎么了,杏儿不舒服?让婶娘看看……”
“婶娘……”杏儿脸臊红极了,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被褥。
“唔……”柳明终于长叹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堂哥……”柳杏儿目露柔情,鼓起勇气轻声道,“我写一幅字,给你好吗?”
柳明一阵胸闷——自己搞得好像看到什么身体部位一样。
柳杏儿知道自己瞒得越久,越发会引起柳吴氏的怀疑。
“你还不出来?”柳杏儿坐在床上,脸红耳臊,又羞又急。
此时,两人都不说话了,寂静无声。
“何喜之有?”
她拿出笔墨纸砚,平铺于案前,握起狼毫笔,刷刷下笔游龙戏凤起来。
“我……”
“有杏不需梅。”
回到房中,柳明上了床榻,脑中还是那温馨的一幕又一幕。和杏儿那独处的时光,似乎让他感受到这宋代人生之美好。
因荷而得藕,“荷”与“何”谐音,“藕”与“偶”谐音。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苍劲的字体现在宣纸上——
“怎么了?”柳明拦住一个丫鬟问道。
因何而得藕——凭借什么能得到佳偶呢?
听到这句话戏嗔之言,柳杏儿脸通红到耳根,低头嗔道:“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哎呦。”柳明坐在地上,捂着脑袋,“杏儿,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夫君吗?”
小丫鬟眨眨眼睛,十分肯定道:
他不敢动一下身体,生怕那柳吴氏发现出端倪。若是被其抓到共处一室,尚且还能够辩驳一番。但是此次若是在床上被其发现,那可真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怎么都说不清了。
这金香软玉窝,让柳明心绪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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