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别说了,你我经历不同,你没法理会我的痛苦。”柳永睁开眼,有些伤感道。
“不敢,不敢。”柳明心想,搬出南宋岳武穆的词还是颇有成效的。
那赵富乙慢慢靠近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皱眉听了一会儿,然而直起身子,猛然拉开房门!
“那怎么办?”
“什么消息?”
两位马商这几天一直在寻他,怀疑是他在半道中设了埋伏,抢了马。赵管家心中这个郁闷啊,被两位马商狠狠责备了一顿。
听到这句话,柳远志摸摸脑门,心想我到哪去请宰相大人来跟你说道说道。
“也好。”柳永将酒囊交给柳明,“好词须多磨,二句三年得也是必要的。”
柳远志已完全入戏,说得忘乎所以:“三弟,我不求你像二哥我这么清正廉明,只求你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不要让老太爷失望……三弟你咋睡着了?你听到没有?”他脸色略显失望,又把昏昏欲睡的柳永摇醒。
念着念着,黑夜之中,柳明听到一阵哭泣。
他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沉吟片刻,朗声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刚刚是一场暴雨,现在又是月明,天道无常,变幻莫测。”
酒逢知己千杯少,谈到兴浓时,柳永激动地搀着柳明的手,“明儿,你看,今晚的月亮,圆吗?”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院中,柳明念词掷地有声,使得柳永眼神的中的自信和清傲,随着这一句句词,慢慢土崩瓦解。
“赵富乙,这么急匆匆找我什么事?”柳吴氏一步三摇地迈门而进。
“你知道那三爷为何这几日才姗姗来迟?其实,他与那二爷,都欠了赌债,自己被扣在赌场。我刚从赌场得到的消息。”
柳明好不容易将手抽了出来,发觉都被柳永捏青了,心想要是这被青楼的那些姑娘们看到了,还不羡慕嫉妒恨死。
屋内刹那静谧无声。
“呦……”柳吴氏修着指甲道,“你赵富乙,可不也是号称智多星嘛。帮先达出了不少主意。怎么着?遇到这个后生却没了办法?”
“好!”柳吴氏兴奋得跺着脚,“此事若是真,那就能让老太公明白,这柳远志属于狗改不了吃屎,烂泥巴扶不上墙有,永远都不可相信!”
“哦?”柳吴氏惊讶道。
柳永哈哈大笑,孤傲道:“璀璨的夜明珠,绝不会像胭脂球一般遍布于大街小巷。不说这个了,明儿,你爹说你识得文墨。如此佳辰美景,何不来赋词一首?”
柳明不知道,柳永本人恃才傲物,词震汴京。这样的大才,主动提出帮他人改词,也算是破了先例了。
“你就先跟我说说嘛……”柳吴氏被勾得性起,急迫道。
后院正房内,管家赵富乙正焦急地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没料到,自己精心布置的计策,与两位马商合谋,等柳明上钩,却反而被对方给耍了。
柳永自认为诗情大才,本该寄功名于朝野,任一方父母官,为百姓造福,成家立业,过上子孙绕膝的日子。然而现实与理想终有差距。而柳明念出的诗句,也再次冲击着他心中脆弱之地。
赵富乙打心眼里就觉得,这个柳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和柳远志的存在,绝对会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
“夫人……”赵富乙颔首道,“这几日身体可安康?”
“算了,算了。你二哥我是没辙了。”柳远志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这赵富乙,想着自己的确是低估了对手。他可将这十多年的功夫,都在了柳府唯一的小少爷,柳先达之子柳阿满身上。本来念叨着能够分个一宅半院养养老,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了一个柳明。
柳永这番话,讲得真切无比,发自肺腑。
柳永指了指月亮道:“古来论文情至厚,莫如管鲍。恩德相结者,谓之知己;腹心相照者,谓之知心。明儿,你我二人才情相当,这便如同管鲍之交。”他扼腕叹息道:“以前是你小叔我疏忽了,不知你还有这等才学……”
“下阕……”柳明挠挠头皮,心想自己就算说出来,这“靖康耻,犹未雪”小叔你也听不懂啊。他沉思片刻,随即说道:“我一时思路凝结,下阕恐怕还要费些时日才能作出。”
“当今宰相晏殊大人的词,工于词语,炼字精巧,为柳某所佩服。”柳永醉醺醺道。
“小叔诗才闻名天下,我哪敢造次。”柳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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