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炷香的时间还没过完,一声惊呼如炸雷一般传入张力的耳朵!
华灯初上,刘府中一片觥筹交错之声。
刘伦也慌了神:“纪郎中,这,这……”
纪郎中失声道:“什么人?!”
药童们打开药箱,找到对应的药材,纪郎中每样药材各取所需分量,然后让一名药童下去煎药了。
一听此言,急得六神无主的刘伦登时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康兴安是个心大的,见张力沉默不语,急切道:“力哥儿,咱们出去玩玩?”
“这,这也太快了吧!”有人轻声叹道。
宴客厅里顿时一片惊慌!
没过多久,药童将煎好的汤药端了上来,纪郎中赶紧亲手给李大人服下。
……
厅里众人将目光顿时转向了厅堂大门口。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
等看清来者只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时,纪郎中大吃一惊,连忙大喊道:“快!快把这狂妄小子架开!”
由于距离较远,张力也看不清楚那红袍老者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来了好几拨丫鬟端着铜盆,有人不停地投了毛巾给老者擦脸。
待到两炷香的时间过去,纪郎中略略有些诧异:“李大人年过五旬,药效发挥应该是慢上一些。李大人已经出汗,很快就会好转……”
大厅正中摆着三桌席面,不过所有人都不在席面上,而是围着一名瘫坐在太师椅上的红袍老者。
众人循声望去,出声之人正是刘大少爷刘知行!
“热!热……”
这一声暴喝有如晴天霹雳,引得整个大厅里的人无不侧目!
这话张力就更听不懂了,没什么关系又来叮嘱自己干嘛?
纪郎中猛掐李大人的人中穴,竟然毫无反应!
第一次见到明朝的郎中,张力不禁多看了两眼。
刘伦此刻官威尽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李大人的居然没有了脉搏,真真是把他吓得半死。
刘知行道:“今日父亲大人要在府中设宴,宴请登州府的一众官员,其中就有知府李大人。这晚宴之时,小郎中你和康兄弟就在屋中待着,万万不可出来。”
张力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偷偷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张力有些诧异,此前已经给小刘宣施过针了,不知刘先生找自己有什么事。
张力摇摇头,笑道:“那小刘宣年纪太小,伤势恢复起来比较慢,我估摸着咱们这个月都能在这混吃混喝呢!”
刘知行又交待了几句,这才走出门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正准备出门见识见识蓬莱县城,门外便传来刘知行的声音:“小郎中——”
刘伦曾在蓬莱县做一任县丞,纪郎中与他也算相熟。纪郎中对刘伦作了个揖,道:“小民见过刘大人。”
“睡觉!”
片刻之后,纪郎中微微一笑,朗声道:“药童过来,听方抓药!”
康兴安放下碗筷,也跟着凑了过来:“力哥儿,咋回事?”
“李大人晕厥过去了!”
康兴安点点头:“那倒是。”随后又有些患得患失,“力哥儿,如果小刘宣的脑袋治好了,咱们是不是会被扫地出门?毕竟咱们这身份……”
“头痛……痛死老夫也……”
康兴安却不管不顾,自个儿大快朵颐。
“不好了,李大人犯病了!”
“纪郎中!你来就好了!快给李大人看看,急死老夫了!”刘伦急得满头大汗,这知府李大人乃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若不是有着同年这一层关系,堂堂四品的李大人根本就不可能屈尊来一个七品的经历家中赴宴。哪曾想,欢喜之中哪会出这么大的难堪状况!
正琢磨间,刘知行前脚已经迈进了厢房:“小郎中,有件事我必须得叮嘱你一下。”
“我刚才怎么说来着,只要纪郎中前来,哪有不药到病除的!”更有人信心在握。
纪郎中额头脸颊上都是黄豆大的汗珠,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会这样?风湿在表,宜从汗解……宜从汗解呀!李大人浑身大汗淋漓,整个官袍都被打湿了,汤药明明起效,怎么会这样呢?!”
“那咱们干嘛?”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厅中众官员也开始对纪郎中的医术吹捧起来,听得纪郎中很是受用。
大厅中的人个个瞠目结舌,只见一名少年竟然冲到李大人跟前,抓起李大人的手就开始号脉!
刘知行扶住了老爹刘伦:“父亲,连纪郎中都说李大人没脉了,就让小郎中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刘伦松了口气:“纪郎中果然老成,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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