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胡说八道，惹恼了孔管家，哪会有他好果子吃？”

打手悻悻地收住拳脚，张力对康兴安小声道：“安子，从现在起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且看我手段！”

孔管家淡定地从腰间摸出一杆小秤，将燕窝称了：“八钱二分，算作八钱。”

张力见孔老爷有些松动，知道自己蒙准了，不过也不能再进一步多说，毕竟没有见到病患，始终还是信口胡诌之言。

“秘方？”孔老爷听得眼放精光，这两字就好像溺水的人手中最后的那根稻草，让孔老爷心痒到了极点。

……

孔管家熟练地小跑到马车跟前，掀起车帘，一名五十岁左右头戴四角方巾，身穿月白色带纹素绸的矮胖子走下了马车，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听着众人的冷嘲热讽，看着康兴安哀求的眼神，张力的心乱了。

康兴安知道，孔管家说八钱二分，那燕窝肯定是九钱以上。不过他向来如此，所以也不敢争辩。

“孔府的恒昌号是卫城数一数二的大商铺，哪是好糊弄的？”

话还没说完，张力忽然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眼睛余光发现身旁众村民一脸惊愕地看着他，连康兴安也张大了嘴巴。

张力有模有样地对孔管家一揖道：“孔管家有礼了。这燕窝正是在下与安子一起采来，准备卖给孔府的。”

孔老爷惊疑之间，却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张力这么一说，孔老爷登时老脸通红，对孔管家道：“快！把其他人都轰走！”

张力淡淡地道：“杏林之中，各有千秋。我家师专精妇科，在下学得一些皮毛，却也不敢卖弄。这崩漏之证，家师传我了些秘方……”

“血燕？”孔管家见多识广，又岂会不知燕窝有血燕白燕之分，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以白燕的价格收这血燕，此刻只能装疯卖傻。

张力见孔管家面露错愕之色，微微一笑，道：“孔管家是明眼人，这次咱们带来的燕窝可是燕窝中的极品——血燕！”

马车驶近了孔府大门，逐渐减速，最终缓缓停下。

孔管家丝毫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转头对身旁家丁道：“去！告诉卫城所有药铺和山货铺，这两个泥腿子卖给我孔府的山货坐地起价，谁敢收货就是坏了规矩，到时候孔老爷一张条子递与齐通判，直接抓人！”

一想到这，后世职业的惯性使得张力几乎脱口而出：“孔老爷，在下有祖传绝技，专治妇人崩漏之证，不知……”

不好，冒失了！

一听这话，张力原本跨出凉棚的腿有如灌了铅一样，迈不动分毫！

康兴安一听此言，急道：“力哥儿摔坏了脑袋，孔管家您别生气啊……”

孔老爷叹了口气：“薛郎中是金州卫看妇科看得最好的郎中，连他都束手无策，看来夫人也是命数已定。”

唉！自己还是想当然了，穿越过来的这世道，又哪有说理的地方？

张力看了康兴安一眼，微微摇头，示意安子不要说话。

周围卖山货的村民也不自觉地将身子挪了挪，似乎要与张力划开界限。

“父亲大人！”一名青衣文士打扮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薛郎中可来了么？”他猛然看见孔老爷身后的张力，蓦地一愣：“这，这小子是谁？”

“好，你跟我来。”孔老爷点了点头，将张力和康兴安带入孔府。孔管家跟在后面，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孔管家神色一凛，竟是也不管张力了，匆忙跑出凉棚，恭敬地立在孔府大门前。张力有些诧异，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众人一起，盯着疾驰而来的马车。

孔管家和家丁将余者闲杂人等轰走之后，孔老爷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张力：“你，你真能看病？”

就在张力进退两难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庄子里的大道上远远驶来一辆马车。

康兴安一听有些慌了，正要说话，却被张力一把拉在身后。

康兴安立刻会意，侧身立在一旁，噤若寒蝉。

张力也不管那孔管家，直接快步走到孔老爷跟前：“孔老爷，府上家眷的病凶险万分，您为什么不试一试，如果不见效，在下分文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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