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之后,孔夫人悠悠吐出一口长气,微弱的声音从嘴里传了出来:“好……好舒服……”
张力心道:这——,我还顾忌古时男女授受不亲,想不到这孔夫人这般直白……
张力知道,这崩漏之证,其实就是后世西医所说的功能性**出血。
号脉只是“望闻问切”之一,这孔夫人的病状重点就在这个“望”字上!
“我施这金针之术,分为三组。一共九个穴道,每天只取其中一组,三天一轮。等到九天过后,孔夫人的病就会痊愈了。”
孔老爷喜极:“夫人,夫人!自从你这崩症发作以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七天前吃了薛郎中的汤药,竟然病得更沉重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孔老爷道:“薛郎中开的是当归补血汤加减,但丝毫没有起色。”
那薛郎中想必是只凭号脉,号准了崩症,就依经验开了当归补血汤加减,却连中医最基本的寒热都不加以区分,看来水平也高不到哪去。
至此,张力三针全部扎入孔夫人的穴道之中,然后缓缓开始行针运针之术。
张力停下了行针,有些不乐意了,皱眉道:“孔夫人,你这症状还只是缓解,不要多说话,必须省着些气力。”
张力道:“不知薛郎中所开为何方?”
张力眉头微蹙:“今日出门乃是卖些山货,在下并未携带金针。不知孔老爷府上可有金针?”
那青衣文士皱了皱眉:“父亲,这小子年纪轻轻,又怎会治病?您这是病急乱投医啊!”
“孔夫人,你小腹可是隐隐作痛?”
张力心道,这薛郎中所开的方子主治血虚阳浮发热之证,倒也中规中矩,说不出什么不对。可是孔老爷却说完全无效,这是怎么一回事?
孔夫人只是微微偏了下头,嘴唇微张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是!是!庸医,庸医!”孔老爷的头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
……
孔夫人连眨了两下眼,显然是听懂了张力的话。
张力道:“孔夫人,你小腹可是有刺痛感?”
张力点点头,道:“既然孔夫人同意,在下得罪了。绿荷,你将孔夫人上衣掀起三分,露出肚脐之下一寸半就行了。”
张力皱起了眉头,又道:“孔夫人,我说的症状,如果符合,你就连眨两下眼;如果不符,你就不用眨眼。”
来到床前,张力看见一名五十岁上下的妇人躺在床上。这妇人双眼空洞,骨瘦如柴,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孔夫人一双眼睛瞪得跟死鱼似的,张力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若果是发热的病人,又怎么会盖上三层被子?!
绿荷赶忙上前将孔夫人的脚从被子里掏出来,褪去了袜子。张力也不多想,稳稳地将金针扎入了脚踝附近的三阴交穴。
绿荷将被子掀起,露出孔夫人的身子,旋即将身上衣物撩起了几分,露出了孔夫人的肚脐。
“我……我竟是憋了整整七天!”孔夫人话语虽然虚弱,却是清晰可辨。
绿荷还有些犹豫,孔老爷却急不可耐道:“还楞在那里干嘛?小郎中是神医,神医啊!快快取穴!”
“夫人!哇——”绿荷既惊又喜,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张力知道,大户人家一般都会在家中存有金针,以备不时之需。古时称针灸所用之针为金针,倒不是真的是金子打制,而是一种带有崇拜的尊称。这个时代能施展针灸之术的,又怎么可能是庸医?!
孔老爷眼见张力神态轻松,不禁急道:“小郎中——”
孔老爷这心又被张力提到了嗓子眼上,口中喃喃道:“金针,金针……”
对!正是被子!
孔老爷示意小丫鬟搬来板凳,张力坐下以后就给孔夫人号起脉来。见张力颇有些章法,孔老爷不禁心中多信了两分,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孔老爷一见此情此景,急道:“小郎中……”
作为后世中医世家之子,张力对中医造诣很深,此刻却也陷入沉思之中。
话一出口,孔夫人拼命地连眨了两下眼睛!
——被子!
张力转过头来,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孔老爷,心里掠过一丝快意:这穿越回来的第一把赌对了!孔夫人的病,自己已经有九成的把握!
“今天情况危急,先取百会穴以固下元,取气海穴、三阴交穴以健脾补气,统摄血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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