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刺杀来的无声无息，却有突然而至的出奇效果。温卿芸在将秋忆鸿推入湖中前，便已经受到伤害，刺杀者使用了一种类似细针的暗器，想要无声击杀他们。

这便是出奇之处，若非先手失败，后置的箭雨就足够将秋忆鸿两人钉死在湖岸。

就在箭雨纷纷落入湖中，不断激起片片涟漪时，一道红光自湖中心升起，直刺夜空。红枫状的光烟显现，耀的湖面红彤彤一片，周边乘凉的百姓及士卒见到后，啧啧称奇，相近的纷纷向这边汇来。

竹楼里的曹无嬴等人自然认出那是红枫令，知道出了要命的大事。

“怎么会出现在湖水中央？”汤开戎自二楼窗口看到红枫令，不解地向下边的曹无嬴喊问。

“先别问，去那湖中看看就知道了。”

“一个人不行，不仅要多带人，竹排也要多带几张。”汤开戎嘱咐道，随之下楼点兵，要把整个赤东湖围起来。

“你且听仔细了！先派人提醒栾之武，加强流民大营与蕲州城的防备，而且，除了必要的调动兵力外，其余人等包括城外百姓全部就地待着，不许走动。”老刘一边拿刀，一边对汤开戎下令。

红枫令突然显现，便意味着秋忆鸿出现了性命之危。而距离红烟令第一次显现不过数月，那这股刺客行刺前，不会不知道这个护身符的存在。

刘无问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在防备最坏的情况——刺客不惧红枫令。那便意味着敌人的战力卓绝，且数量不在少数，不止秋忆鸿是他们的目标，蕲州城与流民大营也有可能。

原汤开戎麾下暗卫组成精锐近卫，分为两下，一路跟着曹无嬴，划乘竹筏去到湖中心探查；另一路沿湖搜寻可疑人员。

另外汤开戎还动用了三千兵力，除去封锁湖岸所需兵力，其余士卒开始有序核查在周边纳凉的百姓，尤其是在南岸这边的人群。

此时红光照耀下的那片水域，杂乱的划水声停下，水性不佳的秋忆鸿大口吸气，一脸的苍白之色，显得狼狈至极，可见在水下憋了许久。不远处同样湿身的温卿芸则要好些，尚有一丝血色可见。

“还能……游……游吗？”秋忆鸿吃力问道，岸上的刺客不但向他们射箭雨，还派出部分人手下水追杀，所以他们不能在这红烟令下待久，要尽力向北岸游去。

“你过来。”

秋忆鸿划动水面，向温卿芸跟前游来。这般情形两人是想抱在一起的，但湖心水下暗流涌动，使得他们无法相互近身。

“往西面游一点。”秋忆鸿有些气恼，两人一起游方能省力，而且他的水性虽然不如温卿芸，但体力占优，他们刚好互补，现在却被水下暗流阻隔。

“拉住了！”秋忆鸿大声道，还因此呛了几口水，但好在两人终于游到一处。

“不能停下。”温卿芸急切道。他们身后已经响起阵阵的拍水声，那是追杀他们的刺客搞出的动静。

赤东湖水面有窄有宽，南北两岸最远出约有十余里。秋忆鸿两人下水的地方，距离北岸不算远但也不近，至少要有五里，如此距离须得竭尽全力。

但他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若在水中等待救援，很难保证自己的人能够先于刺客发现他们。出其不意的游回南岸也不可行，身后的刺客跟的太紧，难以成功。

若非岸上刺客的箭雨过于凌厉密集，他二人本可以选择在于入水后，向竹楼那边游去。

“带着这个，到了北岸再放。”温卿芸突然停下游动，从水下拿出第二支红枫令，那外罩的铁筒不知还能防隔多久的水浸。

“什么意思？！手臂伸过来，我搭着你游。”秋忆鸿明白温卿芸的意思，她体力不支了，想留在这片水域吸引追击的刺客。

“你还……能游，无非……再多呛……几口水。”温卿芸喘息道，比之刚才，嘴唇发紫脸色变得煞白，但还是勉强露出笑颜来。

“瞎扯，禁声。”秋忆鸿一面紧紧抓住温卿芸，一面借住水面泛起的月光观察身后。

“听着，我温卿芸不光是幽冥暗卫，更是你的死侍，在该死的时候死去，我职责所在。”

“你只要……尽力，到……了北岸，就可以用……”

“用红枫令……得救。”

温卿芸的声音断续不停，可搭着她的秋忆鸿一声未吭。

“松开啊。”温卿芸使出全力将手臂抽回，身子向后躺去，主动沉入水下。她若没有受伤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但越加模糊的神志告诉她，已经无力与身后的刺客周旋。

暗卫只可为君尽心，从无拖累之例，就算这人是储君口头上的太子妃。

秋忆鸿没有耽搁立即潜入水下，将温卿芸拽出水面。为防止她再次逃离，便死死地将其抱在怀中，随那水波翻动浸没他们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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