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怕南朝皇帝怪罪,这都能和你说,你将我大辽机密泄露给他了?”
萧材律摇头苦笑,“刘惟伊想说什么,别人根本插不上嘴。他心中的辽国自成一体,根本无须臣做向导。就连高丽以东他都一清二楚,臣想泄密也无处可说。”
“那他为什么与你论我大辽长短?”
萧材律一脸古怪,战战兢兢的说道,“他说我大辽必须看清自己的短处,宵小才不会有可乘之机。”
“宵小是谁?”
“女真、党项、高丽,他最关心的是女真。”
耶律隆绪沉吟片刻,“他怎么评价党项?”
“养虎为患,这样耗下去纵然辽、宋两国灰飞烟灭,党项依旧会在。”
耶律隆绪再度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党项仅有四十万户,只是吐蕃、回鹘就能羁绊党项百年,更何况还有辽宋环伺在侧!”
萧材律故态复萌,“陛下圣明,臣当时也是这般驳斥于他,就是没有陛下这种让人臣服的气质,如今看来……”
“滚!”
耶律隆绪低吼出声,再无任何食欲。
萧材律浑身湿淋淋的站在寿宁殿外任由亲兵替他卸去鱼鳞甲,嘴里不停唠叨,“就算被那群穷鬼射死也比热死好!”
一只手坚定无比的伸出拽住萧材律。
“你死不死老子不清楚,大难临头倒是真的!”
萧绍宗一脸惊恐的拉着萧材律朝北皮室军主帐疾速走去。
“你个死相公快放开我,我们是兄弟,千万不要有非分之想!”
萧材律紧捂菊花大呼小叫。
“三哥死到临头仍然恬不知耻,难道不知问题有多严重?”
萧绍宗不管不顾连推带搡将萧材律拉进左皮室军主帐,挥推左右。
萧材律若无其事的说道,“镇定点,你我都找不出任何该死的理由。”
萧绍宗冷笑,“泄露军机不算?”
萧材律眉头一皱,“是说与刘惟伊通信之事?”
“难道三哥还做过别的?”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陛下都回过一封信给他。”
“三哥不觉得正月过后刘惟伊的信笺过于频繁?战前你我二人还有耶律留宁同时断绝信路,南朝就再无只言片语传来,这些只是凑巧?”
“你是说刘惟伊事前预料到陛下即将西行狩猎,频繁通信只是为了确定大致的出兵时间?”
“不错!而且年前耶律留宁、你我二人以粮换马的提议为刘惟伊所拒,华夏商会的粮食虽然到了南京路,但他们只要皮毛药材,反而婉拒南朝奇缺的战马,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材律手抚下颌来回在帐内走动,“南朝今年应该会有所动作,刘惟伊之所以不接受战马是怕我们三人将来受到陛下责难。”
萧绍宗深有同感,“三哥常说刘惟伊擅长料事于先?南朝会不会以此为契机再兴兵事?”
萧材律语气果决,“不可能是南京路,南朝若是出兵只有党项一地可选!陛下绝不会容许有虎口夺食之事发生,但我大辽兵败于李德明另当别论。”
亥时末,辽帝寝宫长春殿外。
萧材律、萧绍宗双双跪倒在地将刘惟伊有可能料事于先,奏报于耶律隆绪然后匍匐待罪。
耶律隆绪的视线穿过殿门直视三千里外宋东京城,“南朝起居郎若是能洞悉先机,朕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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