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禧四年、辽开泰九年,西夏五原凉甸。
清晨,辽军从容后撤,夏军并无丝毫阻挠之意。两军再次出动数千轻骑阵前角力,一击不中便各自回撤。
李德明没有和辽军血拼家底之意,就算坑掉辽军主力左右皮室军过半人马,他也毫无无忘形之态。
国力不相匹配,西夏面对辽国只能被动防守,根本就无西进之力。
辽夏双方你走我送,若不是阵前十余里的交战区域时不时发出阵阵惨叫,完全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黄昏时分,祥和的气氛突然消散,党项轻骑由左右五里外的侧翼出击意图截断契丹部族军退路。
李德明改中军为前锋,千余铁骑解开战马装具上的铰链汇同班直亲军、铁军、灵武卫戍军共计两万余人悍然向辽国部族军主帐冲锋。
无计谋、无阵法,刀枪见血人畜哀嘶,夏军只求以命换命,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李德明赤身站在六尺高的鼓台上为党项男儿擂鼓助威,漫山遍野的夏军冲进辽国部族军主阵,刀枪砍刺手脚辅助,再以利牙嘶咬。
夏军不须代价以血换血的狠毒令辽国部族军进退失据,两军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痴缠在一起。
天色尚未黑定,两军令旗就已完全失效,一刀一枪一来一回就是一条鲜活的性命消失。
夏军求死、辽军想活,死中求活更占上风。
辽帝行营突然前移,直逼两军阵交战区域,宫分军驰入十里长的交战地带四处增援部族联军。
辽军顿时声威大增,夏军渐呈退散之势。
李德明亲率万余铁军、灵武卫戍军接应夏军后撤,两军鸣金收兵战事告一段落。
辽帝行营寿宁殿内,再度跪满一地重臣。
北王府、南王府、奚王府、渤海、国舅二部、钤辖、遥辇、裳衮等诸帐统军俱是身首伏地,比昨日的皇亲国戚更加虔诚。
耶律隆绪不打算为难这些部族统军,宫帐军出丑在先、部族军失利在后,既然能放过了宫帐军,没理由严惩部族联军。
“凡是正军阵亡,由打草谷、守营铺家丁中择强壮者转为正军,若是暂时做不到一军三马,至少要保持一军两马的配置,没人逼你们去死,但至少要稳住阵脚。下去吧,好好整军不要让朕再度失望。”
数十名部族统军退去,寿宁殿瞬间陷入沉寂。昨日宫帐军若是因战略失误惨败,今日部族军险些崩溃就找不出任何借口来辩解。
昨日要求领军作战的萧克宁现如今满肚子庆幸,党项人都是这般不怕死?本来以为党项是条鸡肋。没想到却是根猪腿骨!
耶律隆绪挥退一群想要高呼吾皇圣明的文武重臣,留下了萧材律、萧绍宗。
“恐怕南朝已经动手了,否则李德明不会等到傍晚才开始拼命。”
“陛下圣明!”
萧材律、萧绍宗异口同声赞道。
“圣明?朕不觉得,辽夏两军交战四天,正是难舍难分之时,宋军就趁虚入侵夏境,时机把握的太恰当,说没有鬼,谁信?”
萧材律厚着脸皮解释,“应该是宋军一直关注党项军力调配,自从去年党项寇边南朝,曹玮就一直呆在鄜延路防备边患,李德明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他。”
耶律隆绪不置可否将视线投向萧绍宗,“你呢?”
“启禀陛下,这要看宋军出动的是地方禁军还是中央禁军,若是后者说明南朝早有预谋,若是前者恐怕只是仓促应战。”
“那我大辽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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