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h1>第32章日落婴灵攀壁上,夜归鬼母暗恨生1</h1>
睡梦中的苏雪感到室内温度骤降,像是在一间冷藏室内,被窝里都非常冰凉,他的身体不由缩紧,脑袋蒙进了被子里。随后,他整个人像是被一双大手猛地提起来一样,霍地从睡梦中醒来,并且没有惺忪睡眼和神志恍惚,他非常的、极度的清醒,这种清醒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苏雪拿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针和分针都指向十一点,正好是午夜!
如果人类确实在某种时刻因为莫名的影响会产生出奇妙的第六感,那么苏雪的感官是准确的。
苏雪觉得身心极度不安,精神不由地紧绷起来,他扫视安静的、幽暗的诊所,电脑屏幕微弱的光亮中,柜台玻璃散发着寒光,他闻到了浓重的药的苦涩味道,自从行医一个年头之后他再察觉不到药味了,现在盈满诊所的药味让他想吐。
电脑散热的嗡嗡嗡的声音忽然停下了,苏雪的脑子中像是有一根弦断了,他感到毛骨茸然,整个身体都惊怵起来,那种冷朝他袭击过来,是一种刺透骨头的阴冷!
紧张和不安,以及冥冥中暗处的恐惧像是潮水一样缓缓地逼近。
室内太静了,宛若整座诊所沉入了地府。他听见了自己胸膛中发出的“呼哧呼哧”地喘气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伸手去摸手机,摸了半天竟没有摸到,他记得睡前手机就是放在手边充电的。
他有些急了,终于,他摸到了。但就在摸到手机的那一霎时,他骇得身体紧成了一块铁——他是在半空接到手机的,彷如有人把手机递给他!
他觉得手机上黏糊糊冰凉凉的,但还是壮胆打开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有一道被光亮晃得透明的手血印,他的脑袋里抽紧,手机抛了出去。
电脑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借着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苏雪看清楚那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纱裙,裙摆淅淅沥沥地淌着血,她的眼睛很亮,却布满血丝,恍如有狰狞的蜘蛛在眼睛里。
她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笑,一滩乌黑浓稠的、奇臭无比的血从她的嘴里“哇”地吐出来,大约有一盆。
苏雪已经骇得动不都不会动了,连哭都不会了。
她笑出了声,声音尖锐而涣散,后来苏雪已经分不清她是在哭还是在笑了。她朝苏雪挥手,苏雪不停地往后蹭,直到背靠着墙壁,她缓缓地朝苏雪走了几步,突然原地停下了。
她举起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刀,凶猛挥刀划开了自己的肚子。
苏雪甚至听见了刀子刺进肉里、划碎骨头的声音。
血和脓水像是倾斜一样,哗哗啦啦地从她的肚子里冲出来,那些粘稠的液体在月亮下闪闪发光。苏雪闻到了羊水味道,曾竟某段时间,他浑身上下充斥着刺鼻的羊水味道,只要被他的手摸过的东西也会沾染上羊水味道。
她缓缓地往前走了,并且还在不断用刀割着肚子,刀全部刺了进去,一直停在左侧肋骨那儿,像是卡住了。所以她走起路来一顿一顿,苏雪可并不觉得好笑,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涣散的笑声一直回荡着,随着“咯嘣”一声,那把刀终于移动了一点,苏雪知道,骨头碎了。
“我的,我的天!”苏雪瞠目结舌。
那女人不动了,停在了五米外,她用手掰着肚子,发出剥鸡蛋皮的声音,肚子裂了更大的口子,像是要吞人的嘴。她死命盯着苏雪,眼睛里透着可怕的精明。
苏雪可以看见她肚子里的血淋淋的器官,她把手臂完全地伸了进去,掏啊拽啊扯啊,一堆碎烂的器官和肉被她撇到地上,它们像果冻一样震颤着,跳动着。她把肚子的口子豁得更大了,身体仿佛随时都能拦腰折断。
一些浑身灰白或者通红的孩子出现在屋里的各个角落,他们最大的只有五岁左右,最小的有一岁,大约有十几个,有的哭、有的笑、有的面无表情,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用憎恨的目光看着苏雪,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甚至呲牙咧嘴,发出了咆哮声。
“哈哈哈哈哈哈……”涣散的笑声像是时起时伏的潮水涌动着。
她的笑容充满智慧,这是让苏雪死心的原因。他想一动不动或许能够多活一秒,他的脑海中浮想联翩,他期待有一个绝世高人破门而入,他期待佛祖显灵,期待上帝显灵……
然而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她把肠子扯了出来,肠子里哗啦啦地倒出了一堆绿色的脓水,恶臭而又粘稠,她的目光像是秃鹫一样扫视着屋内的那些孩子,那些孩子惧怕她,都回避她的目光,把身子背过去瑟瑟发抖。
有一个只会蹒跚学步,咿呀奶语的孩子朝她伸出了灰白色的纤细的手臂,响亮的哭声从它的喉咙中传出来。那个女人也开始哭,凄惨的哭声震得那些孩子钻进桌子缝、花瓶、地缝隙、老鼠洞里去。
她看向苏雪的目光中饱含着仇恨和厌恶,苏雪心如死灰,他感到必死无疑了,两行渴望生命的泪水流了出来。
那个孩子勉强地站起来,却又摔倒了,她心急地伸手,一恍惚,孩子到了她的怀里。她们蹭着脸,泪水叠到一起,她把孩子塞进了肚子内,然后,她的肚子开始愈合,转眼间完好如初,不过她已经顶起了肚子。
“别,别!”苏雪说着。他既慌张又惊恐,双腿颤抖,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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