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甲尖利而丑陋,像是鸡爪子一样,她抬起手时,苏雪感觉头发根都变硬了,他尖叫起来,恐惧而尖利的声音在四周剧烈回荡。
她霎时即到了面前,他的惊叫声像一块石头从喉咙中吞了下去,在喉咙中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眼睛瞪得像灯泡那么圆,嘴巴张成了椭圆形。
强烈的浓厚的羊水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对苏雪龇着惨白的牙齿,像一条疯狂的蝙蝠。
那些牙齿将会咬断苏雪的脖子,但在此之前会刺穿苏雪的皮肉,吸干苏雪的骨髓,然后像是吃早餐或者午餐那样简单,她会把他慢慢吃掉。
苏雪也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甚至看到了一片黑乎乎的城池,里面飘满鬼魂。但在牙齿递来的那一刻,他霍地跳了起来,完全是身体不由自主,出于对恐惧的做法。
这样的抵抗毫无用处,她只是稍微动一动,就站在了苏雪的背后。苏雪尚且寻找她的踪迹,而已有预感时,她嘴里淌出的冷冰冰的血液滴到苏雪代表脖子上,顺着苏雪代表脖子滑过他的脊梁骨。
苏雪感觉那些冰冷的血在他的背后腐蚀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露出白花花的骨头,随后他火热的血喷涌而出。
她的手攀上了苏雪的肩膀,温柔而清缓,然后,她猛地抓住苏雪的肩膀,那些指甲刺进苏雪的肉里。
“后来呢?”司同说:“你是怎么脱险的?”他放下手中的热茶,示意苏雪脱掉上衣。
苏雪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显然他对那种惊怵心存畏惧,他一面脱掉上衣一面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消失了,无影无踪。可我却不安,整晚都没敢闭眼睡觉。不过今天早上我发现了去年在杭州请的一枚护身符变成了黑色。”
“就是这枚了。”苏雪指着脖子戴着的一枚红色的小锦囊,他摘掉锦囊,拿出了里面的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
“伤口很深啊,已经用药了吗?”司同说。苏雪的肩膀上的伤口隐隐发黑,让人觉得不安。
“已经用药了。”苏雪说。
“这枚符……”司同拿起那枚符,它已发黑了,看不清符上书的咒文。他遗憾地说道:“恐怕已经不能再用了,不过救了你一命,已经是天公作美了。”他撩拨着茶杯中的沫子,用茶盖撇了出去。
苏雪神色复杂,他低声说:“今晚她会来嘛?”
司同把符推回苏雪的面前,低头思量起这件事情,他没想到这样棘手,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了。
“她为什么要找你寻仇呢?苏雪,冤有头债有主,你到底作了什么事情?难道说,你害死了人?”司同说。
茶水中的茶叶碧绿如新,经由他缓缓地晃动茶杯而在杯底翻转,苏雪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呆呆地低着头,或许思考着事情,或许没有思考。
“苏雪,你倒是实话实说吧?”司同拍了拍手说。
“啊!?”苏雪仿佛受了一惊,恍过神来,“哦,司同……”他似有难言之隐,
司同喝了一口茶水,舌头一卷,吐出了几张软巴巴的茶叶碎,他用审慎的目光看着苏雪,说:“如果你不愿意说,就请回吧。请来杭州那位替你画符的大法师捉鬼吧!”说着,他意欲站起来。
苏雪急忙按住他的手臂,说:“这件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了,五年前我经营诊所,但生意惨淡,无意中有年轻的女人找我作人流,我就给作了,五年间大致作了十几个吧,不过没有闹出人命!而且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至于这张符,并非是我直接请来的,而是我姐姐托人为我请的,她常对我说:作人流伤天害理。劝我不要再作了,于是请了一张符给我。”
“你姐姐说的对。”司同说。他冷静下来,背靠住身后的墙壁,窗户角射进来的阳光照耀着他的面颊和他乌黑的鬓角。他几乎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这样微微仰头的审视着苏雪。
苏雪觉得司同的目光扎人,微微低下头说:“因为我女朋友去年怀孕了,我才感受到孩子和父母的关系,也就打算收手了。”
“哦?也就打算嘛?”司同说。
苏雪点了两下头,不安地搓着手掌:“去年夏天,有一对夫妻,大约四十五六,带着他们的女儿来到诊所作人流,女孩不大,不过来的时候是昏迷了,被她妈骗着喝了点安眠药。”
“我一开始并没有同意,毕竟女孩是昏迷状态,而且孩子已经很大了,手术有风险。他们就给了我两倍的钱,还说不用我负责,我就给作了。手术很顺利,直到手术结束,女孩都没有醒过来。”</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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