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十九章热夏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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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欲烈炎火，虐焰起从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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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苏端铭离开主院前，转过头来，敛了笑脸，一脸低沉地对妻子柳氏道：“你这几日也将家中诸事交待一下，我同你一并去趟柳家，看望一下岳丈大人。”

柳氏一惊，心慌慌地道：“我爹？他怎么了？可要紧？”

柳家老爷子前几日摔了一跤，虽没有当即去了，却是越发神智不清了，郎中道老太爷是高寿，已到了仙去的年纪了。意思是着紧办后事罢。

昨日当家的长孙柳恒茂急急过来知会姑丈，并愁苦柳家的家业与营生问题，请姑丈日后帮着主持。

柳家子孙颇多，正经儿子们尽皆离世，到孙子这一辈，有十来个不止。原本挂名掌舵的老太爷若离世，下面孙辈的自然就会心生不宁。柳家老太爷在自己犯糊涂之前，心有余力不足，虽立了长孙主事，却又托付女婿苏端铭照管。

柳恒茂，一个四十岁的汉子，是个主意不多一味只求安宁没有太多争强好胜的心思，在茶行竞争日益加剧的情况下，虽得姑丈提携，也只是勉力支撑。更奈何堂兄弟众多，这里头就不乏一些心性很高有心计更有能力与手腕的人。柳家的事比苏家来说，更为复杂了。

这些事，苏端铭不会与柳氏直说，只说柳家老太爷身子有些不适，还是早点去见一见的好。

柳氏心慌意乱，赶紧命丫环们准备行李，然后又将朴氏与奂春叫了过来吩咐家中的事务。

朴氏昨晚一肚子气学没散尽，她并不知苏继春在外面与苏端铭发生了不痛快，一早也没见着苏继春到自己门上来示好，便琢磨着要如何发落厢房的人。结果却是一大早被叫来见柳氏时，这才想起昨日涂婆子与韵春有一出事，柳氏只怕这是要算后帐了，心中有几分抵触，在面上终归是没有显露出来，只请安时略有些敷衍。

柳氏当作没看见，现下只求家宅无事，息事宁人，对奂春道：“你外祖父身子不大好，母亲要赶去侍疾几日，家中诸事，你好生与你嫂子合计，至于西院，你只管全力施为，就当是母亲考较你一回。”

奂春很惊讶地看向柳氏。母亲这是说西院的事，用不着与朴氏合计，但凡有事也不让她插手的？

朴氏开始以为柳氏要离家是借口，因为自己要摆宴，柳氏是不是不高兴不想出席？心里更有几分不悦，低着头，也不接柳氏的话。

奂春则是体帖地问道：“外祖父身子不适，母亲年纪大了，自然是女儿过去帮着侍疾才好，女儿哪能让母亲如此操劳视而不见的，我陪母亲一道吧。”

柳氏被她几句贴心话感动，拉着她的手道：“你有这份心，母亲很是欢喜。只我这一走，家却带不走。你十妹腿疾未好根本行动不得，你且在家着意管教好两个妹妹，母亲就托付于你了，莫让她俩闹闲气。”

朴氏见奂春得了好，不得不跟着说句便宜话来。“外祖父身子可是大恙？虽然柳家各房表亲们众多，咱们闻讯若不去自是不好的。要不然，媳妇这头请客的事暂缓一缓，陪母亲过去探望再说。”

柳氏见她这时候还挂念摆宴请客，心里不高兴，不冷不热地道：“你寿宴的事，既然张罗了这许久，还是照办吧。你外祖父这病，哎，一拖这么多年，想来……”

想来是什么？想来这一回过不去了？还是想来这一回还得拖着耗着？柳氏心里烦闷，直叹晦气。“那，媳妇多句嘴，母亲去外祖父那边，打算暂住几日？还是得候着外祖父大好了？”

柳氏想去看望一下老父，人到了那大年纪，谁晓得哪天就仙去？她也没法把握这个时间。“你爹要陪同我去，自然是短短几日，不会长住。”

朴氏闷闷不乐回了屋里，涂婆子探头探脑地进来，说是少爷经自己一劝，已然出去为少奶奶寿宴一事张罗了。

朴氏将扇子往桌上一扔，道：“张罗起来又有什么用？柳家那老头一噎气，我这生日又过不成了。丧气！”

涂婆子一愣，过了一会儿方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柳家老太爷那个……”

朴氏不耐烦地道：“没死呢，吊着呢，就怕是我在摆宴时来个讣告，你说，到时要多丧气就有多丧气。真正是，没一样顺心的！我这过的什么窝心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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