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八章姐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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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姊娉婷四妹娇，绿窗虚度可怜宵。八姨秦国休相妒，肠断江东大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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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端铭的“病”没有女儿唯春想象的重，不过是因为先前吃丹纵欲有些过了，这一闹肚子，“虚”上了，拖延了几天，才又恢复如常。

这两年来，他开始信奉道教，好研金丹丸药，所以家中养了方士名术，时儿来一两个，时儿又走一两个。

对此，柳氏是十分支持的，因为：求儿。

苏端铭既然请了方士在家，原先说的吉日却是出不门，最后经柳氏苦苦劝阻，没曾出门，心里多少是不满女人插手这些营生上的事，于是带着怨儿发泄到南院的那些女人身上。可是，年龄毕竟在那，并且隐疾多年，本来气势汹汹的抱了美人，哪想到折腾了一会儿，竟是力不从心来，气喘吁吁，过后脸色煞白。

心道：我这是老了么？可是老天说过，我本有子孙命，为何到得这般年纪，却未见一根留存。

柳氏依然在佛堂念经，只一径求家人康健，求老爷如愿得子。

上世唯春记得父亲根本不曾服丹，也不曾研习这些，但苏端铭能在家，她便想着人在家中坐，断无祸从天上降的道理，是以心安不少。另外，她也一心想着有个亲弟弟之类的，一想到前世那般出嫁，还不就是没有亲兄弟，所以最终嫁妆上便刻薄了自己，夫家打算落空，由此也有不满。她原来对钱财不上心，也从不计较，只是经了上世变故，晓得世人熙熙攘攘皆是为利来，营营苟苟但求名。

在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晴明与新来的小丫环在院子里训话。“你好生服侍小姐，要知咱们小姐是最大方的，做得好，小姐自是有赏赐的。”

唯春有些想发笑。晴明这人很直接，说话从不知拐个弯儿，这要是旁的人听到了，一定以为她只图钱。

“也不是我说其他小姐的坏话，你可知咱们家的三小姐，哦，就是十一小姐，那是个最小器的，你要侍候她，啧啧，若能从她手上摸出一两个子儿来，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太太都看不过去了，以为咱们家苛待了下人，所以太太便着了表小姐看谁干得卖力，就打赏些。你看你，我一说钱，你就眼睁得溜圆，真是个小钱迷，仔细做得不说，便也会遣了你出去。咱们苏家工钱最是高，整个南江府也寻不着这么好的差使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往小姐身边凑呢。那些遣了出去的，旁人亦晓得，定是干不下去了的，自也不会再雇的。所以呢，你们两个都给我好生学着，做得勤快些，多看多想，少乱动嘴皮……”

唯春想象着晴明板着脸，其实内心得意洋洋地教新来丫环的样子，不禁觉得有几分可乐。若是以前，自己必然是会花些心思捉弄一下新来的丫环，然后呢？

唯春想到这些，才知前世是多么无知，多么无聊。

碧乔进来时，就见到小姐指了指柜子，道：“我那私房钱，现下还有多少？”

碧乔小小地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轻声道：“加银锞子，约有二百四十六两五钱，另有金珠子六十两，铜钱有三十七吊半。奴婢再数一数……”

“不对，小姐那里可没余这么多了。铜钱应该不到三十六吊半了。”晴明结束了外面的训话，进来时正好听到碧乔的回答，立马纠正道。“小姐，前儿个，你说奴婢与碧乔带病侍候你，所以要赏奴婢们一人半吊钱，然后那两个新来的丫环，你说还不错，当时许了人家一人二十文的彩头。小姐，您可不能食言，这一吊零四十文钱，可不能再算你那箱子里的了。”

唯春小小地一笑，道：“行行，我不赖帐，既许了你们，现下便是赶紧兑现了的好，免得你老记着一笔帐在心头，小姐我倒是欠了你的钱。”

晴明一昂脖子，道：“那是。小姐箱子里的奴婢绝不起半点心思，更不会乱动半文，可是小姐许给奴婢们的，嘿嘿……”然后就傻笑起来。

“碧乔，快取钱与她，免得我成了言而无信的了。”唯春挺喜欢她这个性。大方地道：“好，就冲你记帐这般仔细，以后啊，我看着，得让你替我掌管钱财才是。”她这一说，碧乔的眼珠动了一下，没吭声，只是上前去找开了柜子，仔细清点钱数。

唯春看着晴明因为自己这句话，眼睛时的光彩似乎更亮了，于是笑道：“父亲原说望春台那片茶园算作我嫁妆，现下咱们一直种的茶花，晴明你随我身边也晓得如何打理，可知那里茶花一盆现下卖多少钱来？”

晴明眼神更是发亮，乐道：“小姐，这个，我虽不晓得所有的，只是去岁你生病前，咱们端出去的斗茶的茶花，有两样价格我可是记得再清楚不过的。一盆粉‘三学士’，是二十两银子，还有那个‘八宝门妆’，听窦管事说是卖得五十两还多，还有一个‘八仙过海’，只咱们不卖，我就不晓得了。”

唯春道：“你又是在宅子哪处听来的？作不作得准？”前世她只管种茶炒茶，养茶花，却是从来没去问过自己种出来的茶花能卖多少钱，直到出嫁后，有人打起自己的茶花主意时，她才晓得这东西原来恁般值钱。可惜，原算自己嫁妆的种茶花的望春台茶园，家里没给，于是让算计自己财产的人大为失望了。

想到此，她在心中长长地叹口气。

晴明见小姐并没有生气，便继续畅言道：“这个，这个就是斗茶那日，听涂婆子提过一句。小姐要是不信，咱们要不去问问窦管事，他管着这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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