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七章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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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难结固，恩情有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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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春趁四下无人，问碧乔道：“昨夜可顺利？”

碧乔点了点头。“只回来半途上，遇上了少奶奶那边的涂婆子。不过有福哥儿在身边，那涂婆子只哼了一声，没注意到奴婢，自走了。”

她自己有几分作贼心虚的心理，所以当时还疑心自己所作所为被人看破，于是故作镇静地面对面走过去，哪想到涂婆子好似也有急事，都没搭话，自走了。

唯春长舒一口气。“福哥儿有些事明白，不过但凡你与他说是我要求的，他必然会守口如瓶，连表姨与表姐也从他嘴里问不出来。倒是不会有事儿。我爹那边现下可好些了？”

“太太过去了，坚决不同意老爷出门呢。小姐只管放心罢。”

苏端铭自恃这些日子吃了丹药，以为自子骨强健，哪想到女儿一剂小小的泻药就将他放倒了。

柳氏只当他这些日子太过于疲劳，自不同意他出远门，尤其是北地，这夏日酷暑来临，那地头不比南江府凉快，反而因为草木少戈壁多，会更热。

苏端铭没法去，可是茶叶都打点好了，难道这次行程就这么收场？

只是，北地茶叶买卖是最近几年费了好大心血张罗起来的，这不去，好不容易建立的商誉就成问题了。苏端铭自是舍不得的。

南江茶行其他几家都虎视眈眈，会闻风而动的，苏家错过今次，便失了先机，白白将商途拱手让人了。

这里，就不得不讲一下大宁南江府的茶业兴盛情况了。

大宁国自开国皇帝始甚好饮茶，上行下效，全民皆好茶，又尤以南江府周边为甚。盖因国中民间所用茶，不说有一半，也至少占据了三分之一还多的茶就是自于南江府。故而，此地也就有不少茶园，而这些茶园大多掌握在一些大的茶商手里。

在开国建元年间，茶园主柳家便崭露头角，其后陆续是钱陈刘三家也在众多茶商中脱颖而出，于是，渐渐地，南江府地头上形成了四大茶商掌控茶业的局面。

风风雨雨几十年过去了，有如大浪淘沙洗了一拨又一拨，如今名头最响的四家却是柳陈苏钱。

其中，又因柳苏二家为姻家，故而实际上，南江地带的茶业收入泰半以上控制在这两家手里。

苏家现任当家人为苏端铭，自号“握茗客”。别以为这是谦虚，实际上却是说他一掌定茶业乾坤。为何不是柳家呢？

因为柳家老太爷，即柳氏父亲，八十多岁了，却是渐渐地不记人事，成了半傻了，时而记得一些过事，时而就根本不认识人。这几年，是越发糊涂得连女儿柳氏都不认得了，反将外孙女当成女儿叫，令一家人哭笑不得。而柳氏兄弟皆去世了，现下能出力的是柳氏子侄辈，也就是唯春表哥们，皆比唯春大了不少，最小的一个也比唯春大了七八岁不止。可是柳家如今掌事的长孙柳恒茂，显然没有如其名，将祖业茂盛下去，守业太难，于是只能多倚仗姑父岳端铭的扶持，好歹是保留了柳家名号为第一的虚名。

而按实际真正的产业与钱财，柳家怕也是不如苏家的。只是以前苏端铭性子向来低调些，尤其是不在居室与衣着上同其他三家那般格外强调装潢与修饰彰显富贵非凡。可以说，苏家一直到前几年，都是闷头发财，直到苏继春慢慢掌事，在外头人眼里苏家才渐变得奢华起来。而其排行第三的位置显然那也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如今自然不做数。

而北地属于边境，与胡人相接，胡地人光吃奶自然不解荤腥，亟待茶以解之。例来是边境本地茶商种植茶园来贩卖，换取马匹，可是毕竟边茶商所种有限，而国内马匹需求量日增，这就形成了内地茶商开始向边境输茶的一个局面。

至于具体边茶与内地茶之贩卖一事，后文慢慢叙来。

只苏端铭此次去北地，则是另有要事与边茶商相议，事关重大，实在是此行不能无疾而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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