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春点点头,道:“好啊,你去问吧,只是,也莫多提是我特意打听,你就……”
晴明赶紧接口道:“晓得,晓得,小姐,这点儿小事,奴婢自是会晓得怎么说来。不过是闲聊罢了。”
这时碧乔点完钱,将半吊钱递于她,她这时又不好意思接了,脸有些微红,对唯春道:“小姐,奴婢方才是逗你开心呢。这个,这病是奴婢自己没注意才染上的,又误了活儿,没被扣工钱,哪还能再拿赏钱的。”
唯春笑道:“你快接了这钱,好生去打听发财的门路吧。”
晴明走了,碧乔将柜子锁好,将钥匙放到小姐枕边的小匣子里,轻声问道:“小姐真打算让晴明打理望春台那茶园子?”
唯春亦瞧着她,一脸认真地道:“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主意?”
碧乔点了点头,道:“她性子辣了些,口直心快,要是管那里的人倒是合适得很,尤其是她办事虽有些急,可还是十分认真的,对小且的事很是上心……”
她没说晴明半点不好,唯春发现自己以前小看了碧乔。“再说吧,现下也算是许了她一件事,我看她记性倒好,对这些钱财上的事,算得很是精细……”也正因为如此,晴明早早地被别人娶进门去掌家了。
碧乔点了点头,手里拿了四十文铜钱就往走外,却被唯春叫住了。“你只给晴明取了半吊吗?你自己呢?喽,开锁,你再多取一吊来,上次巴仁的事,多亏你,你可晴明做的事多,便该拿得多一些。”
碧乔欲待推荐,唯春却道:“你嫌少?不是,那我可要生气了。”碧乔这才开了柜子,取了钱来。
唯春却问道:“十一妹那处很缺钱吗?她与我的月例可有不同?还是母亲给我这处多一些?”
碧乔惊讶于小姐今日突然提钱财的事来,不过这些错愕也是一闪而逝,小声道:“十一小姐那边,与小姐都一样的每月五两。小姐怎的问起这个来了?”
唯春却想道:那她一月也不花销,这一年不就是,有六十两?打从十岁起,都是五两算,到少一百八十两。再加上以前的,还有母亲过年过节打赏的金珠银福珠啥的,说来也不少啊。难怪当年她敢与人私奔呢,原来是手中有笔钱财呢。
只是,她那一私奔不打紧,却是闹得家中不宁,父亲气得吐血,母亲却是大病一场。家门不幸,出此丑事。唯春不想父母再历这么一场。
她不算不知道,一算才发现,果然如晴明所言,自己是个大手大脚的,钱因为来得容易,所以打发得也就随意了。
唯春却是因与丫环的一个玩笑话,不知不觉中自己给自己上了一堂营生课,而这些,慢慢地,让她开始张大了眼,听着身边的俗事,心中一点一点地却是铺开了一张小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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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春一时兴起,开始算钱财帐的时候,苏韵春正托着一张瓜子脸,趴在案上翻着诗,哀生叹气。
因为上次苏唯春姑嫂这一跤,闹得家中鸡犬不宁,而这些事,却让她被柳氏罚禁足半年。
她觉得甚冤,可是没奈何,只能忍了。“反正我也足不出户,也没处可去,这宅子里一干人等不喜欢我,如此正好,也省得要给人请安了。”她是这般与丫环如意说的。
而前几天唯春在柳氏面前替苏奂春求了个情,开始学着打理家事后,又替苏韵春说了一通好话,道去岁那次摔跤既是意外,又不曾是十一妹有意推倒自己,现下自己好转了,莫若也除了对她的禁足。柳氏于是点了点头。
于是,此时如意劝她明日见太太时,认个错,再去十小姐院里多走动走动,多与十小姐表示一下关心与亲近。
“她摔倒本来不是我的错!马上就半年了,何用她来求情?”苏韵春一翻白眼,不听,将手上的闺怨诗书翻得乱响,十分硬气地道:“我才不去巴结她,讨好她呢。你说,她哪样强过我?要我曲身对她说些自甘轻贱的话去抬高她,哼!”
如意心里道:十小姐不会哪样,也不用会哪样,就算诗书棋乐不如十一小姐你,可是有一样你比不上她,那就是十小姐投胎投的最好。仅此一项,就足矣。“十一小姐,你与十小姐斗什么气?又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反而讨太太不欢喜,十小姐在太太眼里,那就是眼珠子,你何苦去瞪太太的眼珠子?”
苏韵春扭了扭身子,拒不承认自己态度有问题,嘴硬道:“我哪与她置气了。我只是不想落得与某人一样,要靠讨好她,在母亲面前做得好人的。你说是不是?”
如意苦劝不行,便提了句:“九小姐前儿个开始学着打理家事了,与十小姐走得近呢,时常去十小姐那里探望一二。”
苏韵春恼怒地道:“你老提她作甚?她本来就巴着二姐,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我的事我自会晓得,你老这么罗嗦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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