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穷在涿鹿受到了大家的夸赞,又接受了轩辕任命的一项重大差事,回去以后就有点得意忘形。趾高气昂对虞桑说话:“我奉命通知你,虞桑,还有你们的所有氏族首领。月最圆的那一天去釜山合盟,分封建制,拥立轩辕为天下共主。有敢于不奉命的,轩辕大人说了,杀无赦。”
他学着轩辕在阪泉说这句话时的动作,举起手中的宝剑。但自己手中没有剑,就举了一下胳膊。虞桑心里讨嫌他,但不敢说什么,只有唯唯诺诺。
有穷得意忘形,他们的猴子也得意忘形,这一天下山来把有虞氏食堂的锅碗瓢盆砸的稀烂。人要吃饭了,陶罐的肉汤撒了满地,高粱米饭几乎被猴子吃光。煮饭的女人不敢动,知道它们会咬人,撕人。大家饿了,就去找虞桑,要打死这些畜生。
虞桑就规劝:“罢了罢了,有穷现在是轩辕的钦差,不看有穷的面子,也要看轩辕的面子。要不是轩辕氏,我们不被蚩尤消灭,就被有扈他们消灭,人不要忘本!”
人说:“有穷的猴子,与轩辕有什么关系?”
“不听有穷经常炫耀,在一个什么洞儿村,有熊氏伤害了一只猴,轩辕都向他赔礼道歉。”
话是这样说,但是猴子的烦恼一天也不得安宁。它们肆无忌惮,有恃无恐,不是抢了人吃饭的食品,就是撕破了小孩子的脸。还有一些猴子,跑到氏族的羊圈里驱羊,羊被猴子骚扰,都跳出圈,跑得无影无踪。
有一个女人让虞桑看,自己孩子被撕破的脸:“轩辕氏一个叫大古丁的,他的孩子被有穷的猴子掳略到山林里,以后再也没有找到。他的女人就疯疯癫癫,被狼吃了。我们也害怕,就整天看守着孩子,不敢去田里劳作,这叫什么事嘛?”
其他女人也和虞桑闹:“你不解决这件事,我们大家就离开这里,干脆把阪泉让给有穷的猴子得了。受不了!”
虞桑说:“你们看看,我的手上也被猴子抓了几道血口子。昨天,还把我的一件羊皮裳拖到山林里去了,再找不到。这样,我现在去涿鹿,问问轩辕,那是有穷氏的祖先神,也不是我们的神。”
走到涿鹿城,在城门口看见大鸿,大鸿带着一只兽,看见他还汪汪的叫。虞桑认不得,以为是狼,害怕得要跑。大鸿说:“我不叫它咬人,他就不会咬人,不信你摸一摸它。”
虞桑战战兢兢地在这只兽的头上摸一摸,那兽不仅不咬他,还摇头摆尾的:“这兽叫什么名字,是狼吗?”
“不是狼,是在女魃那里带过来的,叫狗。”
“哦,大鸿,我太喜欢它了。看见它,我就肃然起敬,感到特别亲近,好像就是我的亲人。请求你,能不能送我一只,让我回去好好的敬奉着?”
大鸿爽朗的说:“好的,它刚刚下了一窝呢,你全拿去。”
虞桑匍匐在大鸿面前:“我万分的感谢你。”
他忘记了告状的事,领着一只大狗,背着一窝小狗,高高兴兴回去了。族人都来看,叫食堂:“我们人不吃,每天都要给它一块肉。大鸿说,它们最喜欢吃肉骨头。”
人都说:“没有意见的呀,喜欢听它这汪汪的叫声。”每天都给狗弄好吃的,特别是孩子们,晚上睡觉时排着队抢,看谁能和它们一起睡。虞桑告诉说:“大鸿他们家族有一个逐日的夸父,养了三只狗,竟然咬死了三只狼。”
自有穷氏来了以后,有虞氏被他们的猴子折腾得一天都不得安宁。开始是神农氏来阪泉后一天天坐大,他们不敢惹有穷,就忍受着,后来知道轩辕喜欢有穷,就原谅着这些猴子。虞桑从涿鹿回来,人问:“你去涿鹿,向轩辕首领告有穷了吗?”
“我看到了狗,喜欢得顾不上这事,忘了。哎,怎么这些天,他们的猴子不下山了?”
大家都说不知道,有人开玩笑:“是不是看你去涿鹿告状,它们害怕风后处罚,也知道规矩了。”
虞桑氏这边感到奇怪,老有穷那边也莫名其妙:“怎么一回事呢,它们每一天都是自己下山来吃饭的呀,难道是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得罪了神祗?”
一连问了许多个为什么,也不得其解。
这一天,到了人们吃饭的时间,有几只猴子悄悄溜下山来。刚走到村口,听得汪汪几声,那一只大狗以飞快的速度奔了过去,猴子们连滚带爬直蹿上树,才躲过一劫。最后一只跑得慢一点,被狗捺倒在地,吱吱哇喔乱叫。有穷来看猴子,发现了以后就大呼小叫的跑了来,远远地,狗回头“汪”一声,吓了他一个跟斗。狗最喜欢咬跌倒的人,就松了猴子奔他来,伤痕累累的猴子一瘸一拐跑了。
有穷吓坏了,四爪朝天,手忙脚乱的哇哇叫喊。他奇怪的模样,狗都好奇,不咬了,蹲在一边望着。一窝小狗对着树汪汪地叫,其它猴子就在树上藏着,不敢下来。这样过了一会,虞桑他们找狗来了,有穷气急败坏:“原来如此,是你们的狗,我们的神灵才不敢下山。虞桑,你要负责的。”
虞桑这才知道猴子不敢下山的原因,心里暗暗的高兴,急中生智假传圣旨:“有穷,我告诉你,它是轩辕大首领给我们氏族请来的神灵。比你人还尊贵,你信不信?”
有穷不相信:“轩辕大人说,我是天下人的楷模,你不是,他能送给你?”
“不信,你去问去。”
有穷没话可说,悻悻然地。有虞氏发现了自己伺养的狗,竟然有这样的能力,兴高采烈。有人叫狗:“咬,咬。”狗仗人势,真的向有穷扑过去。有穷叫嚷着:“哎呦呦不得了,虞桑要杀人。”脚下一溜烟地飞跑,这一边的人高兴地大笑。
灾难被一只狗永远的平息了,从那以后,有穷氏的猴子没有一只敢下山来。那狗也怪,吃饱了饭什么事不做,整天就带着一群小狗,盯着山上的猴子,以逐猴为乐。
虞桑仰望着天穹:“天帝呀,有虞氏向你宣誓。狗,就是我们的亲属,是保佑我们家族的祖先神。”说罢,面对着狗跪拜,氏族所有人也都匍匐在地。
大狗骄傲的仰起头来,汪汪汪叫了三声。
后唐氏这一天来阪泉,和虞桑约一起去釜山会盟的事,看见了他们的狗,也喜欢得不得了,请求虞桑送一只给他。虞桑不同意,说:“哪有把自己的祖宗送人的。”
唐首领没话可说,也去涿鹿找大鸿。
大鸿这时正在涿鹿城中心广场上,风后叫他:“去通知女魃氏,按照隶首规定的时间,在月圆的的那一天到釜山合盟。并通告沿途所有氏族,都要来这里向大邦国盟誓。”
大鸿说:“这么远的路,来来回回的,要走到哪一天。风后,你陪我去吧。”
“你和女魃都会骑马,不要几天的。我要组织会盟事务,哪有时间陪你。”
隶首看共鼓在田野上训练马拉车,道:“共鼓陪你去,马拉车,跑得快又稳当。”
“他能同意?”
“你是管马的,没有马,他就不能马拉车。你两个是一狼一狈,互通有无,亏了谁都不行。”
大鸿就和共鼓说了,共鼓毫不犹豫:“我知道,这是开天辟地的一件大事,没有道理不去。”
唐首领来了,跟大鸿要狗,唠唠叨叨说虞桑如何的小气:“你送给他几条呢,就给我一条不可以吗?我也是那样的喜欢它们。”送了大鸿一包山楂:“过一阵核桃熟了,我给你一大筐。”
大鸿一边吃着山楂,一边说:“那你干脆跟我去好不好?到那里想要多少要多少,装一马车都有。”
他高兴:“真的吗,我去,我去。能弄一车回来,比虞桑多,叫他眼红。”
爬上马车,三个人一溜烟去了。
路过龙泽,大鸿再去看沼泽地里的龙,已经尸骨无存都成粉碎,他拜了一拜。走到枯鱼氏,向枯鱼首领传达了会盟的事。枯鱼说:“涿鹿大战时,蚩尤经过这里,杀人抢谷抢女人。你们说的釜山结盟,就是大家在一起立个誓,制度天下不要战争。这个道理我懂,都是为我们自己好。你放心,这里其他人我通知,到时一起去。”
离开的路上,唐首领说:“竟然还有叫枯鱼这个名字的。”
《统谱》考,枯鱼这个姓氏,后来以氏为姓,同音流传为鱼姓、于姓、禹姓和余姓。
到了牛河梁,见到女魃传达了轩辕的通知。女魃不屑一顾:“什么大邦国,还不就是向轩辕盟誓,奉他为天下共主?岂有此理!他本是我的盟下,来臣服我还差不多。”
大鸿教训她:“你这什么态度?轩辕氏一统四海,是为了天下安宁,每一个人每一个氏族都责无旁贷。”
“我的态度很明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不去侵略别人,也不允许别人侵略我们。上一次要不是你对我使用了激将法,说什么九黎氏的金兵器天下无敌,我才不去打什么蚩尤呢。什么四海一统,在这里,我就是一统。”
“你这是坐井观天。我告诉你,今天的轩辕氏已经不同于往日,釜山会盟,天下氏族踊跃相从。我来不是和你协商,而是以轩辕的名义,给你们下达命令。”
女魃听不进去:“去你妈的什么命令,再在这里唠唠叨叨的,我就杀了你。”
大鸿愤怒地离开女魃的山洞,门口碰见了大古丁。一只耳朵的大古丁身边拥簇着一群男子,他一下看见马拉车,惊诧不已:“这,这是什,什么玩意儿。”
大鸿告诉他叫马车,又向他介绍了共鼓。大古丁结巴着叫共鼓:“啊公,啊公,啊公输归,你真,啊真的行。”他把共鼓的两个词的发音,结巴成三个音节。
大鸿说:“共鼓,我听成了公输归。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吧,反好听。”
以后,大鸿真的就这么叫着。因为仓颉造的文字还少,人的名字都是根据读音,共鼓也就被叫成了公输归。这个公输归,就是后世木工先师,战国时期鲁班的祖先,鲁班原名公输般。
大古丁记恨女魃在涿鹿大战时没有救他,进行人身攻击:“这个女魃越来越霸道,什么人的话也听不进去,就是一个独裁统治。”怂恿大鸿:“赶快让轩辕来打她们,杀了这个女魔头。我不愿意女人当家作主,一直鼓动男人们推翻女魃,让我做这里的首领。”
那些男人大部分是原来有熊氏部落的,习惯男人做首领,所以都附和大古丁:“我们都不喜欢这个女人。”
大鸿说:“这个女人真该死。”
他回去告诉了女魃的做法,轩辕说:“不管是谁,妨碍天下一统,都是邦国的敌人。”
大鸿说:“要讨伐女魃氏吗?”
风后说:“不行。现在主要的事务是会盟,那是大事,不能因小失大。三人为众,三家成族,现在能来的何止三家。没有女屠夫也不吃带毛猪,盟誓以后,名正言顺讨伐。”
后唐氏去牛河梁的山上,找了一窝一窝的小狗回来,时间不长,两个部落到处都是狗。有穷恨死了它们,但是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上山去给猴子送贡品。一边祈祷一边骂:“我的祖先神啊,都是那些狗东西不放你们下山,你法力无边,不要饶恕了它们呀。”
这一年的中秋节,天上的月特别明亮,远近知道的氏族都来了。少昊清带来了十几个首领,一个个都喜气洋洋,高兴地告诉轩辕:“东夷人种五谷养六畜,安居乐业,不再知道什么叫仇恨,反对战争。你看,他们都来了,踊跃参加釜山会盟。”
风后问大鸿:“你通知方相氏了吗?”
大鸿说:“早就通知了,到现在还没来。我说,天下人都来了,干脆拿方相的头做祭祀的牺牲品。”
隶首说:“这一次是个大喜事,是天下人的盛典,不要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我去,他保证就来。”
“不会吧,你凭什么?”
这时候,方相氏也在那里争执呢。大鸿通知了以后,方相大惊小怪:“嘿,这叫什么话,这里本来是我的领地,被他抢去不算,还要反过来奉他为主。岂不本末倒置,谁是涿鹿原的主人?”
有易就规劝他:“现在已经不是领地不领地的事,你们知道吗,几乎普天下的氏族都来了。五行宫住满了参加会盟的各路首领,釜山那地方搭了许多个新屋,煮饭的女人忙不过来,其他人还络绎不绝。大势所趋,你们不去,我去。”
方弼说:“那又怎么了?我就不去,强宾不压主,先来不如后到,什么道理嘛!”
葛天又出主意了:“我们不去,让轩辕难堪。不是来了很多人嘛,让大家公证,谁是这一块土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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