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只是作坊近来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了，帐房的银子就一直没有结余过，昨天我一笔一笔算给你们二当家听。你们可能不明白，心想如今作坊发展这样大，还能缺少银子嘛！你们可能会认为我在这里故意哭穷。可是正如人家常说的那样：家小有家小的难处，家大有家大的难处！这话说得一点不假，如今我才真正体会到这里面的难处啊！

“是的，如今作坊业务是做大了，但花钱的事情也跟着多得数不胜数，什么地方都要花钱。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前两天税吏上门来打过招呼，从下月起，连你们放屁都要交费了。说是叫做‘环境排污治理费’。”

“呵呵。”保甲说到此处，人群里爆发出压制的笑声。然后有人情不自禁地笑问道：

“放屁也要交费。那怎么收法呢？怎么知道人家放多少屁呢？”

“按作坊的人头收。每人按一顿饭放一个屁计算，一天三顿饭就是三个屁，一个月按规定得交三十文钱，放多放少都是这个价钱。我请税吏吃了一顿饭，就说你们几个搞销售的常年在外，一个月来作坊呆不了三五天。嗯，好说歹说，他才答应把你们放屁需要上交的费给减了一半。”

“嘿，没想到放屁都要交费。”有人小声发着感叹。

保甲没有理睬别人的说话，继续往下讲：

“所以我说啊，树大招风！作坊发展大了，就像一块肥肉，什么人都想来啃上一口。什么赞助啦、捐款啦……变着各种花样跑来从你要钱，不给又不行，得罪不起呀。唉，作坊单是每月在酒馆结算的招待费都大得惊人，但这些开支都是避免不了的。前些日子我过问一下帐房伙计，问他可把拖欠你们的提成兑现了？他跟我哭丧着脸，说帐上亏空没有钱。我不相信，他就把帐跟我一五一十细算了一遍，果然如他所说，把各种开销一扣除，唉，作坊眼下亏空一屁股债。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昨天二当家找我，我也感觉拖欠大家太久了，实在对不起大家！所以我就跟帐房伙计下了死命令：从准备付原料款的银子中挤出一部分把大家的提成结清！”

场面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大家面色凝重，静静地听完保甲的诉说，好半天没人吭声。二当家更是显得心事重重，自始至终没开口说一句话。

“嘿，大当家不说，我们那知道作坊这些苦衷。”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说话。

“是啊。周围人只是瞧着作坊红红火火，家业越来越大。谁想到大有大的难处哇。”有人跟着附和感叹。

……

“其实，这些开销倒也算不了什么，你要想开办作坊，各方面的开销总是免不了的。再说我这作坊毕竟开张还不到两年，我也不指望作坊马上就能赚多少银子。眼下最要紧的是能保证作坊不亏空，能够正常经营下去就行了。我相信随着作坊不断发展壮大，还怕赚不了银子。”保甲为了消除大家的忧虑，便转换了略带沉重的话题。“今天过来有一事还要跟大家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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