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深处,民居小店之间,隐着一处不大不小的别院,院内林木花草,郁郁生机,小桥流水,精巧别致,周围宁静得让夏天的燥热流于无形,只闻水声淙淙,微风簌簌。
一处厢房内,言成安扶手利于窗前,面色平静却不轻松。
群蛇出没时,他远远便看见姑姑也在花园中,他身边没带芒刺的暗卫,免得惹人怀疑,国公府的下人只会让他心烦,故身边没有人可以使唤,他本该亲自去保护姑姑不要出事,但恰巧一位小姐被咬了,还晕在他眼前,本来交给宫里的太医也可迅速了事,偏偏是左相府的小姐,他想起芒刺追查江湖上消失已久的见微阁多年无果,查到原左相夫人辛微时,辛微已遇刺身亡,便彻底没了进展。他疑心见微阁是左相隐藏在江湖的势力,但多年来未曾见着这奸猾的家伙露出马脚,也许他爱女的失踪能引出什么也说不定。
于是,言成安果断扯下叶莺的一块玉佩,蹭了点她伤口上的血,随手丢在湖边草地上,然后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别院,顺便孟老帮她看伤。
内室里正躺着那丫头,孟老正在想办法解毒。
他有些担心宫里姑姑会出事,毕竟杜女官武艺并不算太强,难免有护主不周的情况,尤其是群蛇环伺之下。
“少主,宫里探子来报,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定北候府的小姐为保护皇后娘娘被毒蛇咬伤昏迷不醒,范统领在湖边找到一个装着残留蚯蚓体液的废弃木桶,里面有大皇子的荷包,大皇子被指证在湖边撒蚯蚓体液已引蛇害人,但他辩解说那荷包是前几天丢弃的,皇后娘娘也出面相互,但至今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摆脱嫌疑。”
“这些都太表面,大皇子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还有吗?”姑姑没事了,可宇文凌这厮蠢的又被人抓了把柄,言成安有些不耐地看了芒一一眼。
“探子还说,除了顾小姐和几个宫女,其余伤者都是被家蛇所伤,并且属下感觉这次的事像是在针对皇后娘娘和大皇子。”
“能利用蛇群针对个人,我怀疑是驭虫术,你亲自去皇后身边暗中盯着,很可能有后手。”
“属下马上去。”芒一知道事情关键,一闪便没了影。
此时孟老从内室走了出来,言成安转身问他:“这蛇毒可否解得了?”
孟老神色有些犹豫,言成安本是随口问问,蛇毒而已,对孟老不该算个事儿,没成想老家伙也有犹疑之时,心里也明白这恐怕不是寻常毒蛇。
果然,孟老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毒非寻常蛇毒,虽不至于不能解,但解法复杂,用药极珍,但老夫在为叶小姐施针时,发现她已经……”
孟老皱起眉头,不知是想不通还是无从描述,言成安微皱眉头,有些急切,毕竟人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已经什么?”
“啊,已经自己慢慢地……好了。”孟老还是说了出来,只是神情恍惚,显然到现在还不太能接受。
言成安更是疑惑,细思无果,抬步便向内室走去。
床上的女孩原本苍白的面色已经逐渐回红,唇上的铁青色也消失无影,看起来跟正常没什么两样,只是还在沉睡,也许很快就会醒过来。
“孟老,你怎么看?”
“这姑娘体质非常霸道,居然能将如此剧毒给压了下去,恐怕身上流的血有奇异之处啊!”
“这么说,她的血能解毒?”
孟老似乎也不敢肯定,但正常解法太过繁杂,若要进宫给那位定北侯之女解毒的话,恐会惹上麻烦,提前暴露势力,也许可以用她的血先试一下。
孟老将想法一说,言成安觉得也颇为合理,只是觉得叶莺实在无辜,但这一身异血,她自己可知道,到底从何而来?
“孟老,你用她的血马上炼好药,待会我进宫一趟,还有,想办法让她睡到我回来。”
“老夫遵命。”
太和殿上,场面有些僵持,言皇后跪得笔直脸色苍白而固执。
皇上无奈,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这确实不像凌儿会做出的事情,只好下令:“这件事情在仔细查办,就交给范统领吧,至于凌儿,真相未出前不得踏出皇子府半步。”
“臣遵旨。”
“儿臣多谢父皇、母后。”皇后示意杜女官将宇文凌送出宫,免得发生意外。
薛贵妃还想说什么,但宇文凌退得干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皇上有些倦意地摆了摆手,“好了,宴会改天再办吧,皇后先回去……”
话未说完,突然几道身影慌慌张张地跑入殿中,“皇上,求你救救小女,阿莺她……她不见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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