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无需太过自责,神仙诛妖除害,本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这对身种焚妖咒的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我知道他在宽慰我,可我很难从万分自责中从容脱身。
当时他为袖罗所伤,腹部被骨节鞭贯穿了拳头大的窟窿。我执灭魄,一剑斩杀了袖罗,悲戚的剑鸣声在我耳畔久久回荡。但实际上,那只是青鬼上榣山之前学到的幻术金蝉脱壳,他安然无恙,屁事没有。我却因为失手,错杀了无辜的人,用这把凶剑灭魄,像摇光那个女人当初一般。讽刺得很。
扬起酒壶,冰凉的酒淌进我的嘴里,酒劲劈头盖脸向我浇来。
我迷糊不清,只见他强行从我手中夺过酒壶,捏紧他玄青色的广袖,将我头发上额头上沾的酒滴擦净。细腻温柔,我心之湖,扬起一圈圈涟漪。我蓦然想起当年在桃源第一次遇见子溟,他用帕子浸上温水,擦掉我脸上的血渍,大约也是这样的感受。
他的脸变得越来越像子溟,越来越像我喜欢的人,越来…越像…
我那极不争气的手扬起,指尖缓缓拂过他的侧脸,我甚至能触到细微的寒毛。一路高歌猛进,掠过他的发梢,落在耳垂,然后轻轻捏了捏,极为不错的手感。
人这一生都会有许多头疼脑热的时候,神仙也不例外。
客栈小厮的桃花酿不大纯正,导致我头疼脑热,一定是这样。我允许我自己犯浑,却绝不允许别人犯浑。是以,当青鬼对我回应,伸手将我的鬓角撩到耳后,我认他这是轻薄的行径,一脚将他蹬下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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