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画青掀开帐帘走了进来,状似无意一般看了一眼背对着门口方向诊病的那清俢,才对楚娇怜道:“楚小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楚娇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账内众人,跟着画青走了出去。
来到主帅的营帐,里面一片肃杀之气。楚娇怜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轻轻的开了口:“殿下、哥哥,你们累了吧?将这个补身的药丸吃了吧。”说罢便倒出两粒,递给了二人。
二人接过,就在夏侯羽承还在将药丸握在手里等着拿水送药的时候,楚浩楠已经一把将药碗扔进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
“浩楠,你这是做什么?这药不是用水送服的吗?你怎么直接嚼了?”夏侯羽承怔忡的望着他,有些惊讶。
楚浩楠皱了皱眉,将苦涩的药尽数咽下,哑着嗓子道:“离皇城越近,我越心烦!我已经等不及了,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取了他的狗头!哪里还有心情喝水送药?”
楚娇怜心中一抖,说不出是何心情,将水递给二人。楚浩楠又烦躁的扬起脖颈直接将水倒进喉咙,又严肃的研究起面前的地图。
夏侯羽承看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将药丸放入口中,用水送下,才将水杯还给楚娇怜。“烦躁只会误事,你行军多年,不会不知。”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现在烦躁的很,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控制不住!”楚浩楠声音更加沙哑,离皇宫越近,他的火气就越大,就连嗓子都哑了。
楚娇怜走上前去,无声的握住哥哥的手,将头靠在了他健硕的手臂上,不做声。楚浩楠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娇弱的妹妹,抿了抿唇,才叹了口气。缓了缓,他才平静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哥哥没事,你别担心。”
楚娇怜撒娇一般的在他手臂上蹭了蹭,仍旧不说话。
楚浩楠看妹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又拍了拍她的头,轻声道:“你去榻上睡一会,最近你也累坏了!那老先生都受不住染上了风寒,你可别累病了!去吧,乖,去内帐中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来叫哥哥,哥哥也睡一会,好不好?”
楚娇怜这才点头应了声:“好。”说罢乖乖地像屏风后面走去。
楚浩楠与夏侯羽承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道:“是我心急了,羽承,对不住。”
夏侯羽承笑了笑,“对不住我什么?你好好保重便是。”
“嗯,会的。”楚浩楠点了点头,又将眸光锁在了地图之上。
第二日,由苗羽桓率军守在城外,夏侯羽承和楚浩楠率领义军冲进皇宫,可众人站在宣武门后的广阔天地之间,却见宫中四下无人,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夏侯羽承和楚浩楠策马上前,对视了一眼,楚浩楠低声道:“小心有诈。”
夏侯羽承点了点头,派手下亲兵检查附近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不一会亲兵尽数返回,只抓来了两个宫女。楚浩楠策马上前,将马槊尖锐的利刃指向那瑟瑟发抖的宫女,冷声道:“暴君何在?”
两个小宫女吓作一团,啜泣道:“大人,奴婢们…真的不知,前日这宫中的人就尽数都跑了。奴婢们听说是陛下…额,暴君!暴君的旨意,奴婢二人的家人已经在战乱之中不知所踪,奴婢们无处可去,才想着躲在宫中。想着…想着义军神勇正义,不会杀掉奴婢们这等无辜百姓的!”
楚浩楠审视了她们二人半天也未发现丝毫端倪,收回了手中的马槊,冷哼一声道:“躲哪去了?!”
夏侯羽承朗声道:“众位将士各宫搜查,找到暴君,立刻前来报之。”众将齐齐应了声是,有序散开。
“羽承,我也想去看看。”楚浩楠有些急切,紧紧握着手上的马槊,他一定要亲手把那人斩首了才甘心!
“去吧,小心为上。只别惊扰了万寿宫中的太皇太后。”夏侯羽承点头。
“是!主帅!”楚浩楠将手中的马槊一提,双腿一夹马腹,“驾”的一声策马狂奔而去。
然而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几个宫人,更别说夏侯殇。“怎么回事?!怎么就让他跑了?!”楚浩楠站在帅帐内气的拍桌怒吼。
楚娇怜看了看哥哥,说道:“昭阳宫和明珠宫找过了吗?”
“找了,没有!”楚浩楠咬牙切齿。
“回春苑呢?”楚娇怜继续问道。
“找了的,没有!”楚浩楠有力的手指在皇宫地图上比比划划,排查还有什么会遗漏掉的地方。浓眉紧紧蹙起,额头青筋暴跳。
“…凤坤宫呢…”她小声说完抿了抿唇,弱弱的瞟了一眼夏侯羽承。
夏侯羽承转头看她,并未说话。可就他一个眼神看来,也让楚娇怜莫名有些心虚不已,慌忙的低下了头。
“我看了的,都看了!没有!”楚浩楠抓皱了地图,急的在屋中乱转。他如此这般忍辱负重,忍受了这么久见不得光的日子,就是为了能一举杀了夏侯殇为自家报仇雪恨,如今他却凭空消失了!
“宫内的冰窖我都找了,就找到赵涟漪那个贱人狰狞的冻在冰里,张牙舞爪的丑样子,吓了本将军一大跳!”楚浩楠气呼呼的道。
楚娇怜听到赵涟漪的名字,心中一颤,想不通她那等心思深沉的人怎么得罪了夏侯殇,才被那样残忍地冻死在冰里。
“裴忠青呢?”楚娇怜突然灵光一闪,“他不是与我们一起的吗?没有通过消息么?”
“没有,我也纳闷儿呢,暗地里给我们通了好几次消息的人,怎么也随着夏侯殇一起消失了!”楚浩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束好的发冠都被他挠的有些歪斜。
“浩楠,此事急不得,我之前就已派人封锁了各个出城通道,他定是还在京中。你劳累了数日,先回去休息。”夏侯羽承平淡道。
“哎呀我哪里睡得着?!”楚浩楠已经急红了眼,哪里肯休息。“羽承你说,你的承王府有无数条暗道,那皇宫之中会不会也有?他会不会已经逃出城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夏侯羽承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应该的,若是皇宫有什么秘密,父皇和皇兄都会告知我一二。母后也会跟我说的。若说是十七即位之后自己开凿的话,也不应该,我们有众多眼线,就算是他们疏忽了没发现,裴忠青难道也没发现吗?不应该不跟我们说吧。”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亲兵来报,抓住了一个宫婢,说是看到了夏侯殇前日从西宫门出宫了,去了哪里尚不知晓。正说着,又有一名亲兵来报,说是在凤坤宫的屏风后面发现了一首诗,不知道与昏君的下落有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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