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未参与嬉闹,默默坐在一旁不语,余光斜睨玄姝,见她一如往常,安谧恬静,他愈发不忍,怎能让她此香消玉殒。
告辞离开玄府后,他带着不知所以的浮生回到族内,浮生道:“少爷,你不是要与友人相会么?”
陆言笑了笑没有回答,推门走进陆府,穿过熟悉的长廊,无视行礼的奴仆,他长驱直入来到安怡楼。“爹,娘。我回来了。”
正堂坐着的威严男子先是一惊,然后起身大怒喝道:“忤逆子,你还有脸回来?”
陆言哑然,他不过出去了半年,用得着如此称呼吗?半年对他们来说算得了什么,区区弹指间。
他第一次有了反抗意识,眼见父亲幻化带刺的勾鞭,他手银光剑亦若隐若现。
好在陆母及时拦住夫君,陆言无声无息收起银光剑,跪在堂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陆父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凛然,面向夫人大声呵斥:“若不是你太过仁慈,他怎会偷跑出去,半年不归,回来还是这个样子,半点修为也不涨。”
陆言手握重拳,暗咬银牙不语。陆母的眼睛泛出泪光,却仍拉着夫君的手恳求道:“孩子难得回来,难道你还要把他逼走吗?”
这样的场面,浮生见得多了,却从不知如何安慰,屡屡发生这种事时,他只能默默陪在少爷身边。
陆父大怒,拂袖而走。陆言起身扶起被推倒在地的娘,浮生为夫人拾起掉落在地的披风,听夫人说道:“言儿放心,娘没事。”
陆言听了愈发心疼,心凉了大半截。爹素来威严,对家对娘,感情很淡薄,他自小没享受过什么父爱,玄九每每说起自家父亲时眼里的那份眷恋喜欢,他感到羡慕。
他发誓,此生绝不如此对待将来的夫人,决不让娘的悲剧再重演。
她的眼神很凄哀,从小,陆言没怎么见她笑过,此时,听她关切问道:“言儿,半年来去了哪儿?消息也不往家里去,让为娘担心好一阵子。”
“虽说你爹对你严苛了点,但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吧?下次不许再忽然离开。”
“娘,我只是游山玩水去了不用担心。”陆言展开双臂转了一圈,笑道:“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能告诉爹娘,他被迫当了男宠吗?
浮生窃窃地笑,少爷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在玄府学坏了呢。
她轻轻地拍他的手安抚,难得浅笑。“没事好,娘着人做些你爱吃的,别乱跑了。”
“我知道了。”
陪娘用过晚膳后,他回房休息,躺在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双眼,玄姝凄惨的模样出现在脑海里,吓得他几度惊醒,呆滞半晌才发觉是半梦半醒。
他好像一刻也等不了,起身磨墨留下书信后,他转身去了另一处厢房叫醒浮生。
娘,对不起了。我无法袖手旁观,待我修为提高时,再回来接您去玄府居住,再不回来了。
玄姝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会喜欢她。
鱼尾砚压在信笺一角,夜风吹干笔墨,俊逸洒脱,却力透纸背。
他换了一身典雅霁色绣莲锦,轻掩房门,透过门边留下的缝隙,看他渐行渐远往内阁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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