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搜肠刮肚想找个理由说服玄姝也说服自己时,她不知从何处掏出卖身契,故意扬在他眼前,极快速唰地又收回去了。
不管你是何身份,三百年之内是我男宠,所以不许逃。
陆言心里悲喜交加,悲的是他的男宠身份好像改不了,喜的是他可以留在玄府很久很久。
但是——陆言咻地沉默了,眼里闪着思索,他为何要偷不谢花给玄姝?
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切如此自然,拿不谢花给她,仿佛理所应当,心甘情愿。
想及此处,他失魂落魄走出房门,砰地撞到门口,额头红肿一片,屋里传来柔软笑声,他跟着轻轻一笑,捂住额头红淤走下几层台阶。
抬头而看时,玄九负手而立,唇边荡出柔和笑容,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等他过来。
无法再思索,陆言加快步伐走到玄九身边,陪他寻找又不知哪里去的墨笛。玄九持山水画扇轻摇,微微笑的样子没有往日的风流神色,像个寻常人家的哥哥,让陆言极不适应。
他忽地收起画扇,停住脚步,面对陆言道:“要真的是不谢花,你立了大功,玄府随便住,侍女也随便使唤。”
陆言眼里闪出希望之光,恳切问道:“那我还是男宠吗?”事关清白,可是很重要的事。不要男宠,换个身份可好?玄九的朋友,哪怕墨笛的儿子也好啊!
听说他很急切地想要认玄九和玄姝当子女呢,也不差他一个。
“这个——我有没有告诉你吗?”他曼声吟哦,眉梢眼角是陆言熟悉的邪魅坏笑,陆言后退两步禁不颤栗,好想捂住耳朵不听,可玄九偏偏不依,提高声音,拉长尾音轻颤:“一日为男宠,终生都是男宠~”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不是说好三百年的吗?陆言抓狂,枉他心存希望那么久,是谁曾说玄姝看腻了会放他走,骗子!
而且,男宠只有他一个,瞬间感觉生活暗无天日。
欲哭无泪,陆言恨恨剐了一眼玄九,转身往和宜房的方向去,我回去修炼还不行吗?
绿篱捧着玄姝浣洗过的衣裳与陆言正面相迎,她与暮雨互相眨了眨眼睛,云兮权当没看见,听绿篱咋咋呼呼惊道:“哎?陆言,你脸红了。”
陆言下意识抚脸颊,然后矢口否认,天边晚霞灿烂,精彩纷呈,随口解释:“夕阳映照罢了。”
绿篱抬头看天,琢磨了一会,才道:“可夕阳没有那么红……”
再疑问时,三人看见陆言默默远去的背影,掩嘴窃窃地笑,最后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拐了个弯,绿篱似有所思,问道:“哎,暮雨,喜欢小姐的话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听说陆言要帮忙找不谢花,这样的他应该是真心的吧。玄府下都为小姐感到高兴,世除了少爷之外,总算多出一个陆言真心爱小姐了。
暮雨摇摇头表示不知,想了半天才轻启朱唇犹疑说道:“大概因为陆言家教很严,所以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敢提及此事吧?”
感情的事,谁能说得透彻,不过她相信小姐总有一天能明白陆言的心意。
云兮插进一言:“越喜欢越难说出口。”说罢,失笑,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搞不懂,喜欢说啊,忸怩作态作甚?绿篱暗自琢磨她们的话,想半天没想明白,干脆抛诸脑后,不再烦忧。
墨笛苦寻不至。玄九想去不敢去,愁得吃不好睡不下,想着等墨笛回来一定把他绑起来暴揍一顿,没事的时候老在玄府晃荡,有事的时候,无影无踪,气煞我也。
“啊!少爷,你——你的头发怎么了?”绿篱指着玄九花白的头发惊呼,宛如一捧白雪,是很好看啦,但未免也太怪,半个时辰前还是青丝悠悠。
玄九放下湘妃竹筷,委屈地指了指自己,“墨笛再无影踪,我急成满头白发了,想着先让你们习惯习惯。”
众人语噎,少爷啊——我还能说什么?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