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际一进门便见到一片烟雾缭绕，眉头一皱，旁边的助理便心领神会，“乔先生，要不换到隔壁的餐间？”

乔际抬腕看了眼时间，“不用了。”

身后跟着的小助理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彭世成混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小小的科长了，当真是蠢钝如猪。

“乔先生。”彭世成的声音异常轻快地响了起来，显得热情又好客，礼貌地上前同乔际握了握手。

乔际点头，表情冷淡又疏离，“彭科长。”

彭世成有点恍惚，因为眼前的乔际看起来有点不真实，他从未见过一位男子可以像乔际一样皮肤白到这种程度，这长相配上今天这一身长袍装扮看起来倒更像是位端庄清俊的富贵闲公子。

“不过是个小物件，还劳烦乔先生您亲自跑一趟，您说一声直接给您送回府上不就得了。”彭世成笑得两眼眯成了一道缝，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憨厚老实。

说着朝旁边站着的少年递了个颜色，转头说道“您瞧瞧这是不是秦先生掉的？”

荷包的款式有些过时，花纹绣的是花开富贵红艳艳俗气得很，乔际接过后手指细细摩挲着上面凸起的花纹唇畔才带了点笑意，“的确是知澜的。”

“以茶代酒，彭科长有心了。”乔际遥遥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职责所在，职责所在……乔先生才是我市之光，青年才俊之中的翘楚。”

我市之光？

乔际有些好笑，觉得彭世成这人也是蠢得可以了。

彭世成一边吃饭与他攀谈一边默默观察了许久，见乔际真是在专心用餐，竟似乎是对旁边这少年没有丝毫兴趣，便打消了先前的想法，这送礼也得看人送，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弄得场面尴尬。

“对了，彭科长。”

“来而不往非礼也，给你指条路，也算是作为谢礼。”乔际放下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嘴，顿了顿然后说道，“李光明。”

彭世成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足足愣了好一会儿，喃喃重复道，“李光明，李光明……”

警卫署署长，李光明？彭世成总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抓住……

“话说回来，彭科长是不知道，这一次我家知澜可是受了大委屈，真是瞧得我是又心疼又难受。”

彭世成嘴角抽了一下，然后义愤填膺道，“刁民，大大的刁民，乔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对他们进行深刻的教育。”

彭世成对这顿饭的效果十分满意，勉强称得上是宾客尽欢，虽说人没送出去，但至少乔际对他的态度算得上十分客气了。

回去的路上，看着手中的这个荷包，乔际心中一动便让让司机停了车，自己去路旁的手工店买了一罐水果硬糖，包装比以前精致了不少，以前的铁皮盒子变成了现在剔透的玻璃瓶，糖纸也是五颜六色的堆在一起煞是好看。

一晃原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其实方进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站在彭世成旁边的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简直漂亮得过分，要说彭世成带他来没点别的意思，他方进绝对不信。

暗自将秦知澜与方才那少年作比较，若单论相貌刚才那少年甩秦知澜几条街，但心里又觉得不应该将两个放在一起比，毕竟两人气质大不相同。

老门房远远见自家车驶过来，便从那长椅上坐起身来，开了栅门。

路旁的煤气路灯发着昏黄的灯光，方进盯着乔际瘦削单薄的背影看了好久，不只是该心酸还是该高兴，这些年先生一个人走过来，吃的苦他都看在眼里，如今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他倒也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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