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旭开始搬运工作,持续有15分钟。15分钟后我们气喘吁吁的走出窑洞。炊事班长和我们两个在窑洞外面开始分过年物品,每个连队是有绝对的标准,包括班排绝对公正。我满怀欣喜的和王旭打开袋子,准备看看我们过年的口粮,一开口袋口我们俩瞬间石化3秒。我们看到一袋子瓜子、花生、糖果。瓜子我们偷尝一颗,是熟的但就是长时间在地窖的环境和气温所导致--潮了。花生全是生的。糖果就是我们小时候吃的‘高粱饴’‘西瓜糖’我真怀疑这些古董是何时保存下来的,虽然味道不如现在的多种口味,但在这一瞬间勾起我童年的记忆,我怀念那时的自己多么童真了...
正当我们准备分发每个班的标准时,就在后山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连接到噼里啪啦我们的脚下都传来一阵抖动。起初我以为是地震,没想到是后山塌方。我们所有人都望向后山。忽然团里的紧急号响起,不到5分钟所有人都戴帽子扎武装带手持铁锹、镐等工具,狂奔而来。班长一路急速跑来看到我们两个还在愣着,就喊道:“迅速归队,快!”
我们也跟着队伍跑到塌方现场,我们看到道路被堵一塌糊涂!并且、并且我们的人被埋在里面。事情是这样的,由于我们团配合当地地方政府给少数民族百姓修路,我们团派了一个排长两个兵去后山挖土,实施抢修任务。谁知在掘土过程之中,由于土质松没想到被埋到里面。三个人全都不幸遭难。我们的得到事故消息立即采取行动。我们不敢用挖掘机实施救援,怕大型重机械误伤到自己的人。所以启用人海战术,迅速展开救援,全团近1000多人,全都迅速投入救援之中,我们团长得知此事之后,立即率众赶到现场,并带头展开救援工作。我们的心都揪了起来,其实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部队有句老话:年头出事,一年白干。年尾出事,白干一年。
这件事不光影响全团的荣誉和辛劳,一旦这事情无法收场,恐怕我们团长和团各领导全都要三个人下岗回家。这些都是小问题最主要的是马上过年,万一这出了事,让家属怎么是活啊,这个年是没法过了。
最后我们全团奋战近70分钟,才找到遇困人员的身影,发现早已是冰冷的尸体。事后我们立即采取抢救措施,但由于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将人送到医院恐怕也是少有希望...因为这件事我们全团整个年都没有过好,并且这种大事出现以后,我们的团领导班子全部撤职该干嘛干嘛去吧......涉及连排干部全都降职给予重大处分。但无论怎么做,死人是无法在活过来的。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每个师级单位会给每个团每年应有的‘死亡名额’。这种名额必须是在第一线的特殊部队才有的,但是最多每年最多只有一个。超过一个就是重大事故!总之我们全团都陷入无比沉痛的气氛,过年仅有的一丝喜气都没有了。
地点:礼堂
时间:大年二十五
人物:各连队选送文艺演出的节目选手
内容:本来团里闹出这种重大事情,是不会搞什么过年文艺晚会的,但由于师级领导下到各团陪战士过年,并且我们团出这么大的事情,师级领导很是重视,所以特意从山西直属队来到高原执勤区域陪战士过年。所以本团才下达临时通知:要求各个连队必须出一个节目。要精益求精,不准草台班子。对于文艺专业的我,肯定当仁不让的就选到这来了。
我正在礼堂的舞台走位,并设计好整个舞台需要表演的流程,正当进行第二次连排时。负责带我来的班长叫我:“蓝速,过来一下。”
我立即跑过去:“班长,怎么了?”
班长:“嗯,那个宣传股干事叫你。说什么你不用联排了。”
我愣了下就跑去找到宣传股干事,这名宣传干事,是够宣传的。腰围三尺五,膀大腰圆的类型。但是!是虚胖的那种,肥也是。有点像马德华老师【西游记饰演猪八戒】。戴一副眼镜,手捧着一本《基督山伯爵》这本书我最爱看的。
宣传干事:“那个你是六连的蓝速吧?”
我:“报告首长,是的。”
宣传干事:“我知道你的来头,并且也听说过你的事迹。不错,专业搞这个的,就不用浪费时间来回彩排了,回连队吧。等到正式演出时,在例行通知你。好吧....”
我一看这意思就是让我回府的节奏,我的如意小算盘是这样打算的:来到礼堂排练可以短暂的休息下,要不然回连队还是要训练,还是要吃苦头的。你们可以说我思想不行,懒思想一个。其实我
有时自己真的打退堂鼓了,只想破罐破摔了......我的心真的只在文工团那...
我道别宣传干事后就和班长归队了,销假之后已是午时。随便从饭堂填补一点饭后就回到班里,看到大家在午休。雷杰在学习桌上写‘三互’笔记,胖子在地上叠被子,佳音坐在床上看应知应会。只有云龙、英子在午睡。我悄声除了班级的门,我们班对面就是卫生间。我看到二班的张拓一脸的愁眉苦脸站在卫生间的窗子前发愣,我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张拓:“干嘛啊?没午休啊!”
我:“哦,我刚彩排回来就没打算睡,还有不到半小时就吹哨了。你怎么没休息啊?一会儿听说排长要搞三公里冲刺。”
张拓惊了一下:“又要跑啊!前天不是刚跑吗?”
从洗漱间出来的亮子说道:“你前天吃完饭今天不吃啦?”
张拓不语就是一直盯着亮子,亮子说:“你看我也的得这么说,谁让你来这地了!”
张拓:“你以为我是自愿来的?”
我:“怎么回事,你是被逼的啊?”
张拓:“还不是我父母吗?要不然我早在地方称霸一方了。”
亮子不屑的说道:“就你,连跑步的基本训练都克服不了,还称霸一方,你是王八一方吧!”
张拓:“你....”
我一旁劝道:“行了,亮子。赶紧回班休息,一会儿就起床了。”
拉开亮子后,我安抚张拓。张拓就一直不停抱怨着连里的训练,说排长有病变态,自己受不了了。谁知他说着,厕所门一下子开了,从厕所出来一个人就是排长。张拓一下子吓尿了,磕磕巴巴的说了句:“排长好。”
排长看了看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一会儿集合后单独找我。”
排长走后他就对我说:“完了,本来我混的就不行,现在更别有好日子过了。”
我:“你自己给自己点压力好不好,都是爷们自己挣点气。”
话说我自己也是训练难,但的的确确比他强的多,最起码我从未有过要当‘逃兵’的想法,因为我深知我自己没有一丝的退路。我的家庭也不允许我这样做。所以我才有日后的辉煌!
张拓接着说:“速,我不想在这里呆了。我想回家。我想离开这里。我的的确确受不了了。”
我:“你自己别老给自己心理暗示,只要习惯这个氛围就好了。大家都是一块来的,最后一起走不好吗?”
张拓:“关键我现在真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你知道吗。我班长每天都只盯着我一个人,训练上、生活中,处处与我针锋相对。给我小鞋穿。”
我:“你是不是得罪班长了?还是训练上没有听话啊?”
张拓:“总之,咱俩是一个武装部出来的,我就告诉你了,我想...”
我激动:“别忘了,大家都是一个火车皮拉过来的,别人行为什么你不行?你个懦夫,你不配当我的同年兵,更不配是东北爷们!”
张拓见我激动没有反驳我,但他的行为已经明确的告诉我,他是自甘堕落无药可救了。
我自己想到了一些但没说出口。
我一把就拉他到外面的晾衣场说道:“你疯了吧!这是高原雪山,你逃不出去的。”
张拓:“真的,这个计划我都想了好多天了。我没有疯,我就是想离开着。”
我再次劝道:“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你一旦走了这步,就再也没有办法当兵了,并且还是黑户。你懂吗?你能冷静的考虑下吗?”
张拓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他是铁了心了,对于心理素质薄弱的人,他想反抗还是轻的,因为在我当兵的这两年有受重伤的,有得精神分裂的,都是心理没有扛过来导致最后......
其实再早之前他就和我说过,他呆不下去了,想要回家。但我没有过多的想,只是以为刚刚初来乍到部队都会这样,需要一个过渡期,没想到张拓是真的即使要付出惨痛代价也要干傻事的这种。
地点:六连四楼俱乐部
时间:大年三十
人物:全连官兵
内容:集合到四楼看春晚
今天不像往日大家在俱乐部坐的笔直、表情严肃。因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春节,是中国人传统的节日。无论此时你在哪里,你是什么职位,你是什么工作性质。都要坐下来观看春节联欢晚会。打开俱乐部的门,所有桌子的摆放都围绕俱乐部的间隔一整圈,桌子上摆放着我上次拿回来的吃的,虽然简陋但气氛不同。电视里播放着喜庆的节目,令人再次欢喜起来。虽然这些天有太多的不快,但大家还是因为过年而喜笑颜开!连长在讲台简单贺词后,大家就围在桌子后,吃东西、看春晚、相互聊天、看书、下棋。其实就是茶话会的类型,但就是这样令我们全连乃至全团官兵都欢喜,因为实属不易啊!对于机动部队我们随时待命,别人好好的团圆过年,我们却背负着二级战备随时出动的准备,这就是部队,这才是真实的军人写照!!!
我们三班集合后简单的坐了坐就到六连门岗去集体陪岗,有一习俗部队,就是在过年时一定让新兵老兵同志休息,安心的过年。党组织干部一定要站岗!也就是连长、指导员、各班排干部。所以我们三班下楼陪班长站岗聊天。虽然外面依旧漆黑一片,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喧嚣,只有六连雨打上的两个灯笼,就在这灯笼下我们依然享受着那份单纯的战友情谊,那份仅属于我们的快乐。
班长交接岗后,我独自一人回到班级里。拿起军事理论本里面夹着那张电话卡,插在座机电话上,拨下了那熟悉的数字,三声已过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大约有10秒中,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对面母亲的话语声。我哽咽了,却生生的将眼角的泪水挤了回去。我知道在着春节,在这与家团圆的日子,我不能掉泪更不能在母亲耳旁哭泣。我挤出一丝笑声:“妈,过年好。”
母亲:“儿子,你还好吗?”
我:“妈妈,我一切都好,老爸还好吗?”我在电话的另一边听到父亲大声说道:“儿子,你老爸好着呢!你在部队注意身体,好好过年啊!”
母亲又说道:“你缺不缺钱啊?我给你打点过去!”
我:“妈,我不要。你给我也花不出去,我这边快到禁区了,什么也买不到,放心吧,我这一切都好。弟弟给你和爸爸打电话了吗?”
母亲:“嗯嗯,打了打了。你没和你老弟一起过年啊?”
我:“妈,我们不在一起怎么过年啊?”
母亲说着就要流泪,我感觉到她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就立即说道:“妈,我不说了。我旁边有战友要用电话了,那就这样吧。你和爸要保重身体,要好好的!”
就这样我没等母亲说话就放下了电话,我怕再继续的话,母亲又要以泪洗面了。听家中的姐姐和长辈说过,我和弟弟走后母亲天天以泪洗面。眼睛都要哭瞎了。父亲见到此场景不敢在母亲面前提我和弟弟半个字,家中我和弟弟的照片全部收走,因为只要母亲一见我和弟弟的照片就触景伤情勾起思念之情。则而一发不可收拾。
由于母亲提起弟弟后,我想找班长请个假,去特勤连看看弟弟。经过班长和排长、连长批准后。我找到特勤连的岗哨,找到了弟弟。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看着硕结实了也黑了。我和弟弟在他的班级独处了一会儿,时间不超过30分钟就走了。最后我给弟弟放了100元钱让他自己买些吃的,打打牙祭。其实我身上也没有钱,就这还是管佳音借来的。我们从家中走的那天我身上只拿了384元,弟弟拿了3000多,不是家中偏心,而是我一点都没有想要钱。我知道到部队就是训练,哪有让你花钱的时间,根本就用不是。索性就分文不带,就这384还是母亲逼着我带的。这让我想起刚到部队时检验的情景:
一排排新兵站的不标准却还笔直,每个新宾前面都有一个战备携运包,到达部队时检验查询不是部队的通通上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有的好一点带的物品有茶叶【极品观音】、手机、psp、各种便装【没想到最后一件都没有机会穿】。差一点的现金10000,三营还有一个带20000多的现金、黄鹤楼4条、梦之蓝白酒2瓶、各种吃的喝的,有的都是海外的货物。真够可以的,起初我们还以为这货是领导来度假的,要不也是体验生活的。什么鸟都有,不过都难逃纪律二字,通通上缴,等到退伍那天物品也都缺斤少两喽...
回到连队后起初我回到班级想找班长销假的,但没发现人就去往四楼俱乐部,但从班级路过二班时我发现张拓的帽子手套都不在床上了。我顿时心里一惊,他能不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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