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慧的眼里突然有了几缕浑浊,心里的高楼将倾却未倾,她扶着沙发垫起身,身体微颤,沙哑却有力的声音在客厅里清晰可闻,俨然是大家长的风范,“就照之前说的去做吧,到时候该哭的哭几声,好让他上路。”
话语沉静,矍铄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一周,罗尔慧阖了阖眼,“都忙去吧!我累了,阿筝扶我上去休息。”
白筝揩去眼角的湿意,对儿子叮嘱说:“飞儿,妈妈先上去,你好好送送你爷爷。”
薄鸿飞的眼里也掺了一丝靡红,“我知道,妈你别太操心,注意身体。”
季唯安走过来拍了拍薄安生的肩膀,眼梢擦过叶留山,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父亲走了出去。
叶留山一直抓着薄安生的手,似乎是这一拍,薄安生的手才不再僵硬,旋墨的瞳仁恢复了焦点却仍是压着沉重的灰霭。
大家都去忙各自的事,只有他们两个固执地站在原地,明晃的灯光刺痛眼球,叶留山摩挲着他的手背,怔忪良久,望着他绷直的唇线,说:“你别难过……”这个男人刚才还叫自己不要难过,所以叶留山忍着没有哭。
叶留山仰着脸看他,直到脖子发酸,直到她以为他不会开口,那道颀长的身影却转了过来,眼里包含的意味让她看着糊涂,他勾起近乎苍白的唇角,焦点似乎不在叶留山身上,他说:“难过?不,我不难过。”他吐纳有声,旋墨的瞳在她身上一闪而逝。
耳畔似乎划过一道筝弦崩断的清响,她一愣,松了手。
家里专门请了殡仪馆司仪来主持葬礼,一切按部就班,丝毫不乱。
整个山庄里的佣人也不必操心一项项流程,只需要把整个薄家挂白,装饰出一种肃穆悲怆的氛围。
薄安生不在身边,他是薄家的亲外孙,和叶留山的身份不同,老夫人特意吩咐了,让叶留山待在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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