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子非怔了怔，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手中的刀顿时警惕起来。

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已经全身僵硬失去神智的阮衡也跟着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而九霄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依然是死灰色的，他的脸在那顶极其华丽的王冠下显得更加苍白如死。

尸毒已经彻底侵蚀了他。

嫣子非的三刀划下，血从伤口不停涌出，阮衡身上的死灰色也随着血液的流出缓缓退去，他的整个人，正在变得如同玉雕一般，晶莹剔透。

九霄的心蓦然一震。

此时此刻，那个一直对他紧追不放的红衣女子就站在他的身后，她手中的弓弦已经如满月一般拉开，然而，他并不害怕。

他能感觉到，她的箭对准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一心要毁掉碎梦箭封印的人。

想必他这个千方百计逃脱碎梦箭的人，她显然更恨那个破坏封印的人。

嫣子非的脸上凝结了细密的汗珠，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好像忽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他害怕了吗？

九霄盯着他，心底猜测，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嫣子非，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

就在红衣女子的弓弦绷到最紧的一刻，九霄忽然开口，那个红衣女子诧异的目光刀锋一般掠了过来，似乎不敢相信。

这个人为什么打岔？他难道不是来救阮衡，不是来救肖紫衫的吗？只要她的一箭射下，他再救这两个人，就不会有人阻止了。

九霄没有理会他，继续道：“嫣子非，你既然已经得到了续梦楼的楼主，那么你是否可以放了肖紫衫？至少，给他的灵魂以自由。”

“你在跟我谈条件吗？”嫣子非的唇角勾起，蓦地冷笑，“对我来说，多一副白骨不多，所以，我的答案是不放。“

九霄似乎早已猜到了这样的回答，并没有感到惊讶。

“你还有什么问题，赶快问吧，说不定我一会儿在碎梦弓下，就会彻底忘了过往。”

碎梦弓抹去的是一个人心中最为深刻的记忆，他心中最为深刻的记忆是什么呢？除了仇恨，似乎还有什么，也许是仇恨的缘起。

可是如果连仇恨的缘起都被磨灭了，那么，他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想着，他抬头瞥了一眼那个红衣女子，那个女红女子也盯着他，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

他的手里有刀，刀锋正对着阮衡的心。

如果他想避过那一箭，他必然要放下手中的刀，如果他不肯放下手中的刀，他必然会承受红衣女子的那一箭。

真是的，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尽量的想拖延时间，以找出一个双全之法。他知道，只要九霄还有问题，那个红衣女子就不会下手，至少，九霄不会让她下手。

“控制住阮衡之后，你又想做什么？”九霄似乎也不急着快速救出阮衡，“阮衡是六界第一人，这样的棋子，你玩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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