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弓弦绷紧了松开，松开了又绷紧。

她真的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跟嫣子非在这个时候废什么话！

“九霄，你的记性不太好，我早就说过，我要带领我的白骨军团统一六界。”

“哼，说的轻巧，就凭你？“

“不仅仅是我，还有阮衡，还要他手里的骨剑，那把能够统领六界的骨剑。“

“统领六界以后，又能怎么样呢？那个时候，世上是不是已经没有了你追求的东西？你追求的只不过是折磨人。别人彻底的沉沦，那才是你最想看到的，不是吗？“九霄瞟了他一眼，这个人好像确实被他说中了。

“那个时候，已经成了六界最强者的你，是不是已经没有了目标？没有了人可以仰望？那样的日子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嫣子非蓦地一震，忽然冷笑，”你以为你能看穿我？你以为你能说服我放弃？“

“我没有像说服你放弃，我只是想提一个条件。“

“一个条件？”嫣子非的眸底掠过一丝精光，其实，如果这把琴能纳入他的麾下，也是件很好的事情，他刚才之所以陪着他废话，一方面是想逃脱之法，另一方面不就是为了激怒他，趁机控制他的心吗？

“你想要看的无非是人的邪念，如果你把肖紫衫放了，我自然会给你人世间最丑陋最邪恶的一面。你知道，我是人间神品，巅峰时期，流金琵琶**笛之流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你若放了肖紫衫，我便追随你，为你驱赶世上所有的生灵，即使你要把他们赶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助你。”

“你有这样的能力？”嫣子非问，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还想讨价还价，“就选你想这样，肖紫衫会舍得你吗？”

“释冰令在我的手里。”九霄忽的抬手，举起了令牌，”你完全可以看看，肖紫衫在他心爱的女子和他曾经的伙伴之间，会选择谁。这个密室里，现在就关着一个能助她圆梦的人，只要他能拿到释冰令，那个人就算是死，也一定会完成他的要求。”

“到时候，如果被背叛的是我，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

嫣子非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是欣赏。

“好，我就让你见见他。”

他的手指一弹，指向虚空，无际的黑暗好像忽然褪去了一般，露出了这间密室本来的面目。

九霄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一具棺椁之上，红衣女子的目光也跟着落下，不过她的眉头很快锁了起来，在这个她绝对有能力主导的战场上，她竟然被几个男人视若无物！

真是岂有此理！

棺椁之上，有一具白骨，保持着一个屈辱的跪拜的姿势。

如果不是跟了他多年的伙伴，对他身上的每一处深入骨髓的伤痕都了如指掌，没有一个人能从这副白骨身上，看出当年纵马江湖快意恩仇的浪子肖紫衫的影子。

九霄看着那副白骨，心忽然一阵疼痛。

这么多年的黑暗，那个向往阳光，喜欢自由，恣意挥剑的年轻人，是怎么过来的？

“肖紫衫！”嫣子非看着那副拜服，缓缓开口，“你可以醒来了！”

他说着，左手抬起，结了一个奇怪的印，然后手指缓缓曲起，倏地弹开，那个动作，就好像解开了一具枷锁，又好像释放了什么力量。

那具白骨听到召唤，瞬间好像有了生命一般，他摇摇晃晃，哗啦哗啦的动了起来，然而，到了最后，他还是保持着一个虔诚的跪拜的姿势。

“肖紫衫，这么多年了，你虽然已经没有了肉体，你的精神却还是沉浸在梦境之中，你在梦境之中的那个主人现在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你还等什么？”嫣子非的语气忽然有些严厉。

那副白骨忽然一震。

红衣女子的箭依然对准了嫣子非，然而她却迟迟没有下手。她看着这几个人，似乎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这一箭若下去，拯救的是谁，伤害的又是谁。

师傅跟他说过，碎梦箭只能发一次，那么，嫣子非如果真的忘了，纠缠在阮衡和九霄心里的那部分困惑，是不是永远成了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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