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孤男寡女了,我是说跟红曼一起送你回去。 啧啧啧,你该不会是对本侯存了什么心思吧?”敷宗槿坏笑着看着阮祺萱,他话里的调戏意味惹得阮祺萱一时红了脸。
稍稍调整一下,阮祺萱才反击道:“堂堂一个侯爷,怎么就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呢!”
“祺萱姑娘,你这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啊!”
“你才是狗急跳墙,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污蔑我呢!”
“……”
守在外面的红曼听到这些莫名的对话,变得一头雾水。原本不是一个在哭一个在劝的吗,怎么现在还吵起来了?
转眼之间,三日又过去了。
这三日里,似乎发生了好多变化。洛帝为了安抚中毒受害的应珙,将应珙晋为婉嫔,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让她用作安胎。舒贵人下毒的事传到了太后耳中,太后认为禁足与抄经远远不够,于是洛帝决定两罪并罚,褫夺封号,将舒贵人贬为贺美人。
这一天午后,阮祺萱等应珙午睡了,便到小厨房拿了一些糕点出门。路过院子里的翠禾与净雨二人,只是淡淡地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便继续走出门去了。
翠禾看着阮祺萱的背影,叫了净雨的名字便道:“净雨,你有没有觉得这祺萱姐姐好像与往日不同了?”
净雨瞥了翠禾一眼,不以为意道:“哪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四肢健全,五官端正的。”
“不是说这些啊,难道你感觉不到,这几天祺萱姐姐的话少了好多吗?”翠禾歪着头,睁大了眼睛对净雨说道。
净雨停下手中的功夫,这才抬头看着翠禾纯净的眼睛,似有所感:“经过了舒……贺美人的事情,整个穗禾斋上下对的气氛都紧张了许多。祺萱作为陪嫁的侍女,自然也要警惕起来的。”
翠禾“哦”了一声,“话是这样说,但是看见祺萱姐姐这个样子我好不习惯哦。以往她都会跟我们大家开下玩笑聊聊天,可是现在连看见我们都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祺萱姐姐这样,越来越像太后身边的崔姑姑了!”
翠禾仍在发表自己的看法,净雨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只是默默地听着,不再发表什么。她性子向来沉静,本就不爱谈论他人,只是翠禾这个心直口快的一直都管不住嘴,现在又没有其他人,就且让她说吧。
另一边,阮祺萱提着食盒来到了顿府门外。守卫虽驻守在这卑微的小地方,眼力见却十分地好,一眼就看出阮祺萱是宫中主子的贴身婢女,笑脸奉迎地。阮祺萱心里觉得这些人绝对是见风使舵惯了的,脸色却依旧如常,由得守卫对她点头哈腰,自己则适当地点头回应。
阮祺萱一路深入顿府,路上见到不少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似乎是在猜测自己是来见谁的,偶尔还迸出几句酸溜溜的话语。阮祺萱看都没有看那些人一眼,他们常年生活在顿府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很势利的,她没有必要理会。
远远地,阮祺萱就看见了正在低头洗衣服的彩菁。她的动作很吃力,脸上却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反观她旁边的中年婢女,个个都是一脸的厌恶,时不时还喷出几句不好听的话来表达她们的怨念。
顿府算是整个皇宫中最为低贱的地方了。宫中的浣衣局,内务府都是负责贵人们的日常生活起居的,可是顿府却完全不同。顿府里面也包含着浣衣、缝补等等,但是服务的对象却是宫中的奴才。所以说,在顿府里面做事的人,地位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宫婢。
阮祺萱走近监督彩菁干活的那位嬷嬷,暗暗塞给对方几枚碎银,附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那嬷嬷便马上笑开了花,朝着对面叫道:“彩菁,有人找你!”
彩菁马上停下手中的活计,湿漉漉的手随手就往身上的粗布麻衣一擦。旁边的几个中年宫女似乎对此深有不忿,却碍于那监管的嬷嬷在场,只敢瞪住彩菁,不敢出声。
没等彩菁上前发话,阮祺萱转身就走了。彩菁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阮祺萱是让自己跟着她去。彩菁回望四周,还在浣衣的几个中年宫女对自己怒目而视,那管事嬷嬷看似无视自己,却又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视线瞥向自己。这地方还真是不是个说话的好场所。
彩菁一直跟着阮祺萱到了一个少人走动的台阶旁边。阮祺萱一甩衣袖,毫不介意地就地坐下。彩菁见她如此,自己也跟着坐在她的身边。
“祺萱姐姐,好久不见了。近来可还好?”彩菁对阮祺萱微微一笑,眼中有着喜悦。对于阮祺萱肯来这种地方看望自己,她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
阮祺萱冲她一笑,相隔三个月不见,再次见面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想到与彩菁分别以前对方的心境,竟然跟自己现在如出一辙。她扬了扬手中的食盒,笑道:“一切都挺好的。我见事情都定下来了,就请了娘娘,让我来看看你。看,这是娘娘说给你带的糕点。”
彩菁接过食盒,打开一看,果然是十分精致的点心。在顿府这里,别说是点心,就连一顿饱饭都很难吃得到。如今看到这点心,彩菁心里突然发酸,难为婉嫔和祺萱姐姐还一直记挂着自己。
“说到主子,听说前几日,贺美人对她下毒了。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阮祺萱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彩菁淡淡地笑了,“这顿府又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若说打听消息,在这顿府之中才是上佳之地呢。何况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这里的人除了干活也没有什么消遣的事情,不说是非能做什么呢?这么多长舌妇,听得多了,我也就知道一些了。”
说到长舌妇三个字的时候,彩菁故意压低了声音,避免被其他人听见。可是阮祺萱却因为她这样的举动觉得有趣,不禁失笑出声。
彩菁见她取笑自己,不禁嗔怪道:“姐姐怎么笑了,还不快些告诉我。”
“其实也没有什么仔细的消息,大概的内容你都知道了。贺美人下毒谋害婉嫔,却被陛下发现,所幸的是婉嫔中毒不深,没有令龙胎受损。”阮祺萱收敛起笑容,认真地跟彩菁说起当时的情况来,听得彩菁连连皱眉。
“……婉嫔身子没有事就最好不过了。想不到贺美人虽是骄纵,却也是这样狠心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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