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这如何使得?”
薛灵镜不禁愕然:“此陶埙是你的长辈送给你的,现下他不在了,你身边更该留个念想才是,我怎能……”
她这才算是明白,傅婉柔口中的“傅冲今日心情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冲的年纪不大,当年与那位长辈相识之时,十有八九还只是个刚加入船帮的愣头青。想来,彼时那位长辈必定对他诸多照应,故人离世,难怪他会心情沉郁。
他会独个儿坐在这黑魆魆的花园里,也是因为心里不好受,想一个人静一静吧?
不料却被她和傅婉柔搅和了。
傅冲面色沉静如水,抬眼看看薛灵镜,随后,目光再度落到她手中的陶埙上。
“拿着吧。”
他语气清淡:“但凡是样东西,就该物尽其用。我不通音律,这陶埙留在我身边,反而是浪费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转赠给你。”
说到这儿,他居然笑了一下:“薛姑娘,望你勤加练习,将来有一天我若想听埙曲,还请你莫要推辞。”
“……你真要给我?”
薛灵镜不想与他推推让让,见他意思坚决,也只得罢了,叹口气道:“傅六哥,也许你现在是不愿睹物思人而伤怀,那么这陶埙我便暂且收下,算是替你保管。无论什么时候,你如果想把它要回去,只消同我言语一声就行。”
傅冲不置可否,举头望望那一弯新月,又不说话了。
恰在此时,傅婉柔从灶房那边回来了。
她怀里搂着个三层的大食盒,里面各色瓜果糕点堆得满满当当,大老远便直着喉咙叫:“薛灵镜,你倒是来帮我一把呀,我实在是抱不动了!”
待得行至草亭前,她才看见傅冲也在。
“咦?”
她把怀中食盒往石桌上一搁,上前去盯着傅冲就瞧,那模样,就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一般:“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住在船帮吗?”
傅冲压根儿不接她话茬,只将她推得远了些,站起身看向薛灵镜。
“明日我母亲也要去施家赴宴,恐怕不能一大早便陪你过去,你可认得路?”
“嗯。”
薛灵镜点点头:“我认得的,没问题。”
傅婉柔忙插嘴:“这有什么,我陪镜镜一块儿去不就行了?把她送到施郎中家门外我就回来——虽然这样难免会辛劳些,但谁让她是我的小姐妹呢?”
一边说,一边还直冲薛灵镜挤眼。
“你能起得来再说。”
傅冲瞟瞟她,又对薛灵镜道:“施夫人中午宴请,我估摸等你忙完,怎么也得到午后了。未时初,我和韩端会在施家门外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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