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列千年仙树树冠形如华盖,在飘渺无形的云絮之中极其端庄优雅。其中一株繁密绿影之中,隐隐绰绰现出一蓝色身影。
此刻粒苏百无聊赖地坐在繁密的树杈间晃荡着两条腿,随意拽下一片叶子吹了口气,顷刻间那叶子就变作一个古铜镜。
她对着铜镜,仔细瞅着镜面里映出的那张不属于她的脸。若幽的脸与腓腓的相比,各有千秋,但很明显若幽要显得更青春更纯真。她很无聊地对比了一下两人的颜值,又低头瞧了瞧身上的一袭蓝衫,感慨道就服饰来说,昆仑派的衣服是真丑啊,啧啧,还是太行的白衣好看。
她很嫌弃地扯了扯衣服,后抬首望了望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之后便纵身跳下树,随之也丢掉了那个古铜镜。
在她足尖落地之时,那还横在半空中的铜镜霎时重变回叶子,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她伸了伸胳膊,便慢悠悠地往太行宫方向走去。
粒苏知道华莲看不惯若幽,处处针对若幽,但她实在没想到会如此过分。
当她回到露天殿台时,正值比试全部结束。外门外派在集合自家弟子,她还心想着回来得正是时候,喜颠颠刚想往昆仑的队伍里钻,就被站在高台上的华莲点名了。
“若幽,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可知我们等了你多久?”
瞬时昆仑所有弟子的视线都投在了她的身上,她那迈了一半的步子还僵着。
“输给了一个小女孩你觉得丢人吗?”华莲走下台,来到她面前,阴阳怪气地道:“你不应该觉得丢人,我作为你的师父才深觉抬不起头呢。”
粒苏缩回脚,低头站好,暗暗咬紧了嘴唇,憋住了怒气。
“不以为耻也就算了,还跑出去那么久,一点规矩都不讲。出去别说你是我华莲的徒弟!”
“是,师父。”粒苏跟上就应道。
“你说什么?!”华莲勃然变色,怒瞪向粒苏,以为她是在跟自己挑衅。“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粒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其实她只是礼貌性地应一下,以免华莲一个人骂得尴尬而已。现在看华莲这么生气,她立刻诚挚道:“若幽不敢。”
华莲刚想再骂上几句,忽地看了眼不远处,立刻指着粒苏道:“回去再收拾你!”然后她就轻咳一声,仪态端庄地走了过去。
粒苏感到好奇,便往那边望,看见子淇子汜一脸无辜地被华莲堵住了。她不禁冲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脚趾头想想她也知道华莲肯定是没见到久卿所以不想离开太行,想问问这两个孩子久卿的去向。
“哟,若幽,你不就是输给了那个小女孩吗?”这时,粒苏身边的一个姑娘指着子汜,毫不含糊地挖苦道。
原来在昆仑,不仅师父华莲针对若幽,连同门弟子也欺负她,真是可怜啊。不过造成若幽这段不幸的修仙路一事,粒苏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于是她扭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挖苦若幽的姑娘,发觉此女还小有姿色,想必平时一定很嫉妒若幽的美貌,不然何必要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呢。
“你看什么!”这姑娘对于粒苏的打量目光十分不满。
粒苏冷哼一声:“没看什么,只是我想问一句,姑娘你谁啊?”
“若幽你!”她气急败坏地指着粒苏的鼻子,却半天憋不出下一句来。
“怎么了?”粒苏一头雾水地摊开双手,“我不过是问问姑娘的名字,怎么还急眼了?”
她咬牙切齿地道:“若幽,这笔账我记住了!”
一旁有一名男弟子受不了,“整天就你话多!人家若幽怎么你了?天天在那找人麻烦,刚刚的比试你不也输了么?”
粒苏从这姑娘那受伤的眼神以及那男弟子投向她的爱慕目光来看,肯定又是一起“我爱他、他爱她”的恋爱难题。
她叹息着摇摇头,看来若幽在昆仑是有男孩子献殷勤的,所以才会招到同性之间的排挤。她随意往华莲那里一瞥,瞧见子淇子汜俩孩子一个劲儿地在摇头,约莫也猜到他俩在说“不知道、不知道、真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华莲终于放过了子淇子汜,愁眉锁眼地回来了。粒苏见此,立即往队伍里缩了缩,生怕再撞华莲的枪口上。
华莲倒也没再接着骂她,只是沮丧地率领着弟子们准备离开太行。
可是华莲还是不死心,非要绕道去游宗宫前面走。
最让粒苏想撞墙的是,就那么凑巧儿,久卿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宫门前。当时子淇与子汜正站在久卿面前,而子汜在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什么事。
久卿则全程不动声色地听着。
这边华莲瞧见久卿后,连忙令昆仑弟子们先去太行主门那儿候着,然后一边强忍着激动,一边眼睛放光地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去,“久卿哥哥……”
子汜与久卿全都没有理她。
在粒苏随众弟子经过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子汜在哭着道:“师父,是她叮嘱说一定要在比试全部结束之后……再告诉您的……而且……大师兄也让我们先不要告诉您……”
“久卿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华莲柔声细语,凑近想挽住久卿的胳膊。
久卿灵活躲开,无意往粒苏这边瞥来一眼,吓得粒苏腿脚一哆嗦。
“子淇,子汜,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暂且不提。”久卿神态自若地说道。
粒苏跟着大部队走,离游宗宫门越来越远,她忍不住频频回头,看见华莲还想缠上久卿,而这一次久卿直接对华莲视而不见,径自往太行宫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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