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琉溪也懵了。
封桤泽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份礼送得太重了呢?
眼下朝局混乱,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怎么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往右相府里送这种远远超出礼法所言的重礼?
这么明显的拉拢之意,不要说是当今皇上,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他在干什么了。
夜琉溪头疼了。
大抵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不知道队友在唱哪出。
也就是众人都一脸愕然的时候,封桤泽已经走到了夜琉溪的面前。
“叶小姐,本王送的礼,你可喜欢?”
封桤泽站在她近前,低着头说道。
夜琉溪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即便是魔君也不能让她有这般强烈的压迫感,她总觉得有些不爽。
她这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也是浑然没有想着周围还有人在看。大约有封桤泽在的地方,人就很难去注意到除了他以外的人了。
“泽皇兄~”,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喊,夜琉溪终于回过了神。
而长公主却是欢乐地从她身旁擦过,扑进了封桤泽的怀里,随后又被后者用手隔开。
“皇妹”,封桤泽低了低头,算是打过招呼。
长公主与封桤泽同出一脉,先皇在时,因各皇子府上都没有公主,便封了她为长公主。日后封桤泽的父脉衰落,新皇登基,却总算没有殃及到他这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仍旧是长公主。
夜琉溪看了片刻,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便抽空溜回了席间。只是她回到桌上之后,众人看她的脸色又不一样了。
封桤泽可是当面跟她说了,这血珊瑚乃是送给她的。即便这样根本不能堵住悠悠众口,可能得封桤泽的青睐,对于她这一桌子年纪正当合适的后生们,尤其是诸位贵女们来说,某些方面的意味可要远远地大过朝局皇权的争斗。
“叶大小姐可真是好手段啊”,一个贵女拈着手里的一支粉色杜鹃,“才不过回到王府数日,就又搭上了泽亲王,以这身本事,来日做了我大梁的皇后也未可知?”
夜琉溪听了这句风言,想想当然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在魔族的时候,流年总算会护着她的,可如今是在凡间,那封桤泽和她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哪里会管她的事呢?
“这位姐姐既然有这等志向,年纪又正合适,回府上去禀了自家老爷,早些进宫去伺候圣驾,岂不是好?”她这话说得漫不经意,却重重地提着年纪正合适的话。
谁人不知,现今的圣上乃是封桤泽的皇叔,算算也该年过六旬的人了,这年纪正合适,便带着讽刺的意味了。
那女子恼羞成怒,正要再说些什么。
叶远皓却哪里肯看着自己姐姐被人挖苦,一下子接过了话茬,“怎么?岳小姐在我这相府还想说出什么越了身份的话来?”
夜琉溪眨眨眼,原来姓岳,那想来应该是左相手下户部尚书家的千金了。
这几日封桤泽好歹是派人将朝中大致的势力划分说与她听了,这左相也实在是个奇人,仅靠着投圣上所好便在朝中混得个如鱼得水。
只是他的腰包里到底塞了多少民脂民膏,那又如何算得清楚呢?
夜琉溪没说话,她乃是一只妖。人向来是瞧不起她的,她又哪来的同情之心呢?
岳小姐气得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却是半晌想不出该如何反驳叶远皓的话。
方才她随意的一句,却是带上了皇后这样的敏感字眼。也是这席间的人不多,她的话也不算特别大声,否则,却是不好收场了。
她狠狠地瞪了夜琉溪一眼,终于还是选择了姑且忍下。夜琉溪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却是更让她怒得咬牙切齿,偏偏发作不得。
这时候封桤泽等人也终于在上席坐定,歌舞宴饮便算是正式开场。
夜琉溪和一众后辈坐在一桌,席间真情假意的也少不得喝上几壶淡酒。原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夜琉溪乃是木灵,喝得多了,身上便是散出一阵清清的花草香气来,引得众人纷纷来寻。
“叶小姐竟身怀此等异香,这实在是难得啊”,一个武夫模样的人已是喝得醉了,晃悠悠地从桌上站了起来,朗声说道。
众人又是一呆。
话虽是实话,可这话怎么能随意乱说?
且不管夜琉溪的身份,就是这相府随便一个婢女丫鬟,也容不得外人这般放肆轻佻的。
连叶阶也冷了脸色。
“许将军”,他放下了手里的酒盏,“你怕是喝得有些多了。”
谁料那许将军却是全然不以为意,“非也非也。相爷府上的酒虽是极好,却也难不倒我军中铁血男儿,这点酒,不妨事的。倒是叶大小姐,恐怕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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