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极力想要说服她的样子,在她看来,总有些的狰狞。
长凌看了一眼宋闲风,再看看流殇夫人,出言道:“宋大人先出去等一下吧,夫人去不去,我再和宋大人说。”
看得出来流觞夫人有所介意,他便想着把宋闲风先支开来,问问流殇夫人的意思。
宋闲风也知趣,出了门在门外耐心地等着。
这里边长凌看着流殇夫人,有些踌躇地开口:“夫人,你知道他要让你去见的人是谁的,下好决心了吗?”
“始终是要见的,现在去见和以后见,还不是一样?”她把手中的书放在桌面上,想起来那张夹在书中的纸张,上面那一句:你摆脱不了我的。
她终究是有些确定了,必然是十三月送来的。
“既然这样,属下去给夫人准备马车!”
长凌不好说什么,躬身退下去和宋闲风说了流殇夫人的意愿,便去给流殇夫人准备马车去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离开驿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马车从驿馆的后门出去,宋闲风骑着马走在前面,马车跟着他走过一条条寂静的长街,长安城很大,大到在里面穿梭,就像是在迷宫里面行走一样。
以至于到最后,马车跟着宋闲风四处转,都失去了方向。
“到了。”
等到宋闲风终于在一处院子前停下来,下了马来,已经过去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
有小厮从院子里出来,牵过宋闲风的马儿,宋闲风走在前面,指引着马车进入了庭院里。
这一处偏远不是很大,却很是精致。
在长安城某一个角落里,藏得很是隐秘,冬日寒烈的风吹过来,四面八方都是环绕的湖水,越发让这座院落冰寒入骨,站在草叶枯黄的院落里,都能感觉到寂寥。
长凌扶着流殇夫人从马车上下来,见这院落处在湖边,风大,冷得很,便从马车上取下来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也是有些冷,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看向这一处偏僻平静的院子。
庭院中间,便是一处原木楼阁,几层的阶级之上,洞开的屋檐下能够瞧见宽大的编钟,悬挂在屋内,只隔着一处草帘,想来这处,也是主人家观看歌舞的地方。
屋中间,便是一处暖阁了。
点了炭炉,炭炉上面煮清酒,那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炭炉上的酒已经煮开了,沸腾着,喷洒出来,散发出淡淡的酒香来。
风吹进来,炭炉边的矮桌上酒杯被风吹倒,里面点点的液体倾倒出来,随意,雅致。
这般人间胜景,住在这里的人,应当是如同清风霁月般的人的。
她在记忆之中找寻那个人的模样,的确是人如冠玉,有风月之姿,儒雅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美得不胜收。
要说重楼月是散落人间的谪仙,那萧临渊,便是这人世间最高不可攀的高山白雪,站立在人迹罕至的山顶之上,俯瞰这人间秀色,收了天下间的文风雅韵,教人只能仰望。
“夫人,主子就在里面等你,进去吧!”
宋闲风见她站在庭院里出神,躬身请了她进去。
长凌自是要跟着,却被宋闲风给拦了下来:“长凌将军就在外面等着吧,主子只见夫人。”
这话听起来不是那么友善,长凌剑眉冷目看过去,却难消宋闲风的坚定,流殇夫人转头和长凌说:“你就在这里候着,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不过是去见萧临渊,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夫人一切小心。”
长凌是不放心萧临渊的,谁知道那个人会做出什么来,还是让她小心为上。
在齐国不比北漠,在北漠,那便是流殇夫人想要去任何地方,都是没有问题的,在齐国,却是要步步为营,才能走得稳妥。
她到了屋内,炭炉上的清酒已经沸腾出来,她便随手去提起了那酒壶,弯着腰的时候听见一把轻柔儒雅的声音自前方响起:“莫提它,烫了手。”
她提着酒壶的手紧了紧,终是平常地站直了身来,抬头直视他。
一贯素色袍子的男人背靠着庭院而站,袍子素雅,人更清雅,清瘦干净的人站在那里,眉目如画,便让她想起了陌上人如玉这般诗句来,无端的华光无限。
这男人,依旧好看得过分。
如同指尖都生出了华光来,他单单是站在那里,便成了这人间胜景下最美的一幅画,把所有人都比下去。
遗世独~立,教人目光缱绻不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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