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苦笑一下,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拿到了他自己的原本的身体了吗?他闭上眼睛,头靠到椅背,我顿地起来了,他也没有按住我,只幽幽地说:“我很累,一直都觉得很累,一开始张引灵也找不到原因,后来我猜他找到了,却开始闪烁其词……”
起身来,坐到他身边,肩膀抵着他的肩,沉默不说话,心却游移不止,他到底是发生什么了?难道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死气那么重,就好像身上的力量支撑不了这个身体似的。
“是因为你和黑诽分离了,炼小鬼的力量被削弱了?”我这么问道,但是不至于吧,就算只有一半剩下,炼小鬼的力量也不能这么弱啊,弱到连瘴气都藏不住,就着身体肌理流失出来。
再看看我撩过他头发的手指,沾了瘴气,所以变得苍白了一点。
“不是……我知道那个冷烟不是你之后,我以为是自己离命魂太远了,可是今日看见了你,也接触了你带着的命魂,却发现不是这个回事。”他顿了一下,哼笑出声来,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也很好笑:
“那就该是张引灵所说的那样,表面我和黑诽分离了,可是我们某些部分还连在一起的,他被你重创之后,就开始要我这边的力量……”
说完,他还笑了几声:“好像是一双兄弟在母亲的腹部争营养一样……我,和那个邪物,真是好笑,好笑至极,这可是世间最残酷的玩笑了。”
他笑着,我却笑不出来,这事情为什么还不能完结,自错手杀了阴丽华开始,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好像是我做错一个决定的恶果,所谓的因果报应,循环不爽,却还是太厉害了。
黑诽也是厉害,可以和我和阴煦熙都联系到了一起,命运为什么非要做这样的捆绑?叹了一口气,再想到钟翰生那些温柔,原来他对我的温柔,还不止可怜我,里面有太多的含义了。
他早知道所有,线索牵连起来,就明白我们的处境,也明白他很多事情也是必然要为之,更明白我原来也是被瞒的好苦那个。
钟翰生啊,钟翰生,这些保护是对我们好呢?还是害了我们?
“还是快点回去吧……你要累了我开车?反正你把冷烟那个万年不用的驾驶证都带了来……”是的,这个人给我的小本本连小学的学生证都有,更何况我那大一就考了的驾驶证?
“不了……”他拿着我的手,眼神里是劫后余辜的样子:“还是我来开吧……”这一句的含义也非常深,瓜娃子是暗示我刚才那下洪荒之力吗?
眯着眼睛看他一会,就甩头由着他了,只见他又爬回到驾驶座,并在地上掏了好一会儿,十分艰难才找到车钥匙,正要发动,却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你不上来前座吗?”
“不,我累,要眯会……”虽然这么说,我却不是立刻眯了下去,而是躬身去前座拿回我的袋子,里面的小蛇还在发烧呢。
拿了袋子回来,抱出了小兽,放在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看见小蛇这样子,之前发生了什么或痛苦或震动,都好像与我无关了,心内只有这个孩子的安危。
只是越是担心这个孩子气,越发觉回去的路很漫长,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到了寂寥。
今夜的天,月光没有,星星没有,只有黑,和远处的橙色霓虹光幕,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天空像是颜色涂抹出来一般虚假。
几次侧着头看车窗外,都是路灯连续来回的残影,从这些残影的模糊程度可以看出,阴煦熙开得很快。
虽然和小蛇不大对路,但是小蛇有问题啊,他还是在意的吧,只是并非在意小蛇本身,而是在意我的感受。
想到他,就本能抬头看看倒后镜,想看他倒映在那里的容颜,发现他也在看我,看见我看他才移开了一点目光,他这是看了多久,是不是把我抚摸小蛇那焦急样子全部都看着到心里去了?
他说,让我看看你,记住你现在的样子。
话语出口的时候,还不会让人有太多的感觉,但是记得了,反复地嚼吧着,就会有点点滴滴自咽喉间落到了心头,有时候又会愣是下不去,哽住了,十分难受。
现在我的心情也是如此了,哽住了点滴下来的东西,愈发沉重,愈发难受……
这种难受排解不出来,郁闷地看着窗外,思考这为什么这条路那么长?为什么那么长呢?这不对啊?这条路不该那么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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