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花镜之中已经接连变换了几次场景,无非是一些梅雪自以为是的美好回忆。()我大概也弄清了男子的身份,离国最不受宠的皇子,送到瑨国为质,同时也是当今离国国君—严离。
自古帝王之路上多是累累白骨,看梅雪一身伤痕,想必没少为他披荆斩棘。
我对二人的情感发展史,以及同霍正勋之间的三角恋自是毫无兴趣,若不是为了找出命运的齿轮到底在那个节点出了错,才懒得看这一番虚情假意的风花雪月。
看着看着,便有些打盹儿。自从三百年前白泽把我从冰层里挖出来,我便一天比一天嗜睡。尤其是深入别人命运的时候,尤为耗心耗神,几乎每次改完一桩命运,都要窝在某个地方睡上两天两夜。
白泽最清楚我的身体,总给我拎上几麻袋上好的名贵药材。可我这人花钱大手大脚没个算计,总是把他的药材换成银两,花天酒地一番。
而今,这个嗜睡的毛病越发严重,才看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有些支撑不住。无奈,我只好收了花镜,稍做休息。
这厢刚刚将步摇插回发间,那厢白泽如一只奔走跳脱的山兔,手里拎着两个麻袋,飞檐走壁而来,结果马失前蹄,一个踉跄摔在我跟前,同时麻袋里发出一粗一细两声呻吟。
我抹了把汗,十分想告诉白泽,其实客栈是有门的,不用每天飞来飞去这么麻烦。
只是不等我开口,白泽指尖一动,一张黄符严丝合缝的封住了我的嘴,然后他还颇为孤芳自赏的看着自己差点摔到骨折的手指,尤为厚颜无耻的说:“看来我对神力的控制越发得心应手,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抑制住滔天的怒意,尽量让自己不要暴跳如雷,单纯用气冲斗牛的眼神将他碎尸万段,表达着:“要说话也得开的了口才行”的意思。
怎奈白泽这头蠢驴,完全不懂什么叫心领神会,只知道臭美的自我欣赏!这会儿他正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顺便解开左手边的麻袋。
哦,这是什么?毛茸茸的,软绵绵的,还会动!
我吓的后退了一步,心想会不会是什么修为尚浅的山精野怪,被白泽抓了来当宠物虐着玩玩!
诚然,白泽并没有想象中的变态,我摸到的不过是一件上好的貂绒被子。
不过等里面的东西完全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我才发现,其实白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变态。
麻袋里装的不是别人,正是衣不蔽体瑟瑟发抖的小书生,那一副楚楚可怜的娇俏模样,真是比睡在一旁的梅雪惹人怜惜多了。此刻他正用一截貂绒被死死护住自己某些重要部位,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里装满欲说还休的委屈。
我盯着他白条条的身子看了半天,转头再去看白泽,心中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但最终通通化作了一句怒问:“白泽,老娘让你去怡红院找姑娘,你竟然给我带回一男的,你让老娘以后怎么有脸做神?”
不过我问不出来,白泽一定是早就料到我有此一怒,才强行让封了我的嘴。
“别用端详衣冠禽兽的眼神瞅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白泽遮了遮脖子上的唇印,有些忸怩不安的说。
旁边的小书生频频点头,这一点头便让颤微微的泪珠连带着貂绒被子一起滑下了肩头。
柔缎般白皙的肩膀上郝然一排排红肿的牙印,这不得不让我好好思忖一番,白泽的解释是否过于欲盖弥彰。
至于小书生,一向纯良迂腐,人畜无害,定是摄于白泽的淫威,才不得不用自己拙劣的演技,配合着演一出到处充满bug的烂剧!
“花姑娘,你这样一览无余的打量人家,人家好害羞的!”小书生将被子重新披好,但又恰到好处的露出半截美艳的香肩,说话的样子又总是娇羞满面。
我脚下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摔在梅雪身上,感情这小书生的狐媚之术锐不可当,只可惜我着实无福消受
梅雪伤口吃痛,呻吟了一声,睁开眼,愣愣的看着眼前不大好形容的情景,斜眼递给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反身又重新睡过去了。
我对她如此事不关己,高高睡起的处事风格尤为赞赏,便学着她的样子,做出一副困意难抵的样子,打着哈欠想要回屋睡觉。可白泽偏偏不给我半分面子,随手使了个定身咒,我便以一个单腿独立,白鹤亮翅的高难度姿势化作一尊雕像。
不过好在他揭了我嘴上的黄符,我简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的祖宗十八代打招呼了!
“白泽你个阴阳失调的畜生,竟然敢背着我找男人,我还没找男人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哦,一着急,竟然把实话说出来了,真是惭愧!
白泽倒是不气,一脸玩味的看着我,玩味之中不乏毫无遮掩的鄙视。却还要装作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好言安慰道:“你大可不必如此难为情,作为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女人,思春并不可耻!”
这话听着让人舒坦,可以我对白泽三百年来的一知半解,确定下文一定有转折。
果不其然,白泽提了几分语调,字正腔圆的说:“可身边有男人还要精神出轨,这就太可耻了!”
“男人?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我环顾四周,寻寻觅觅,顺带着对眼前几个人的属性做了理性的分析和准确的判断。
梅雪算不得女人,充其量是个女汉子!小书生称不上男人,更靠近某种被称为“人妖”的东西,至于白泽嘛,勉勉强强可算作一只雄性畜生,畜生和人决不能混为一谈!
天了个撸,白泽所谓的男人何在?速速现形,本姑娘愿同他结为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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