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灵,”我努力制止着眼泪,“我们给对方一点时间吧。”
他沉默了许久:“我永远在这等你。”
他到底懂我,知道朱淼这道坎,只有时间能抚平,我们得尊重时间,还得等待时间。
我离开这座城市一个星期的时候,我打了通电话给李思怡,我说我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别让我看见你还是一个人。
李思怡把毕生所学的脏话全部骂了出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最后说了句“你他妈滚走了就别没出息再滚回来”,然后她一下子就哭了开来,“滚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我也哭了,这是我走后第一次哭。
我离开这座城市一个月的时候,我在另一个地方安定了下来。我有时也会难过自己不是玛丽苏小说的女主角,身后有数不完的备胎,一座城市分一个,神州大地处处是我家。我只有沈曜灵,没了他的我孓然一身,辛苦地生活着。
我试了一些工作,都不太满意,可能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让我害怕更多,也忌惮更多。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联系上曹莺洁,她说她在做墙纸设计,问我有没有兴趣帮她找国内的厂商售卖。我答应下来,说先试试,一来二去竟然也就以此为生了。
我离开这座城市一年的时候,曹莺洁问我:“你相信结局会改变么?如果当年我退出了,朱淼和潘明业在一起,是不是后面的事就不用发生?”
我不知道,但我其实不太信,过程可以绚烂无比,结局总是个定数。如果我和沈曜灵必须痴缠一生,那即便是有十个朱淼,二十个古秋月,我们一样逃不了。
我离开这座城市两年的时候,李思怡说要结婚了。我问她是之前说那个医生么,她说不是,又说了一些她未来老公的信息,总之是个我闻所未闻的人。两个人交往了一年,觉得还行,年纪也都老大不小,结婚算了。
我开玩笑说:“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啊,把第一次给老公的那一天。”
她却突然失落起来:“你说我值么?”
世上的事哪能都用值不值判定?我笑话她这种评估标准,却不假思索地按她的标准给了她回答:“特值!”
为了李思怡,我故地重游。
她的婚礼选在天晟大酒店,结婚前一晚,她拉着我死不放手:“走啊,芳菲醉一晚!”
“你明天就结婚了啊。”我面露难色地对着这个两年不见的女人,两年,她那张缺乏玻尿酸的脸干瘪了不少,我们到底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无情地流逝了。
“结婚怎么了?老娘就是明天剖腹产,今晚都要不醉不休!”
话是如此的李思怡,今晚根本不胜酒力,未过三盏,便醉醺醺地倒在洗手间里吐得稀里哗啦。我扶着她,看着她又哭又笑,一阵无以名状的心情。
“你把我口红拿来,明天就要结婚了,老娘今晚要美一晚!”
我看着她又痴又醉的样子,倚在墙上道:“行了,回去睡吧,明天还结不结了?”
“快去拿啊,去啊。”李思怡不顾我的劝说,推搡着我让我回去拿。
“好好好,我去我去,天大地大新娘最大。”我嗔道,一边往回走。
路过一间包厢时,我多瞧了两眼,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的沈曜灵,那天他将一个女孩踢出来,然后指着我说:“我要换她。”
我多希望一切回到那个时候,虽然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来改变这样的结果。
“行,那合作愉快,这家壁纸店是许朦的心血,杜老板多费心。”我正出着神,面前的门打了开。杜可凡笑着走在前面,闯进我的视线,不等我惊喜,方才说话的人也接踵而至。
他抬头,我回眸,两道视线如同初见时的交汇。
“生意不谈了。”他不由分说从杜可凡手中抽回合同撕得稀碎,指了指我,“我要换她。”
我一下子就笑了。
今夕归人明日去,两处相思一场局。
余生还请不要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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