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潘明业在一起多久了呢?”
曹莺洁选择了用这句话起头。
她说她猛地一想也想不起来,但是从他们在一起的那年起,潘启越和她的生命就绑在了一起。比起潘明业,潘启越和曹莺洁年龄更加相仿,性格爱好也更加相似。
“如果没有潘明业,如果我们单单纯纯干干净净地认识,也许我会和他在一起也说不定。”曹莺洁如此解释他们之间的感情,我猜大抵是曹莺洁眼中潘启越会是个好的厮守终身的对象,但她最后的选择,却是和潘明业那桩失败的婚姻。
潘启越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他不仅仅爱上一个身份地位和自己不符的人,甚至这个人是他的亲人,是他哥哥的妻子,是他的堂嫂。曹莺洁和潘明业在一起多久,潘启越就爱了曹莺洁多久。
期间他意识到这段感情的可怕与可悲,为了逃避,他出国,他读书,他勤学,只为解相思之苦。也是在这段时间,他和古秋月相识,当然这并不是个意外,古秋月的养父古世雄有意让两个年轻人擦出火花,才将古秋月送去大老远的国外,得以与潘启越朝夕相处。
潘启越曾经沧海难为水,古秋月爱情的火苗却一点就着,她狂热地爱着潘启越,正如潘启越爱着曹莺洁一样。
很快,二人回国,潘明业让曹莺洁去帮自家堂弟,曹莺洁这便到适家当了个副总监。适家越做越好,曹莺洁也明白两个人不能这样终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让我接替了她的位置,自己离开了这段是非。
之后的事情就很诡异了。
可能是我在曹莺洁的位置上,也可能是我和曹莺洁年龄相仿,风格也类似,潘启越的眼中,我成为了曹莺洁的替代品。换一个角度想,曹莺洁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春梦了无痕,而我却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只要没有沈曜灵,我就可以和他好好在一起,替代曹莺洁陪在他身边。
于是潘启越将所有的仇恨转向了沈曜灵,潘明业是他的亲堂哥,他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为了拆散我和沈曜灵,他可以不择手段。
包括让古秋月嫁给他,包括设局让沈家身陷囹圄,这样他还不满意,他要让古秋月真的和沈曜灵结婚,以妻子的名义分走他名下的股份和财产。
至于朱淼,是他想出的最后一步棋,他让古秋月去唆使朱淼吸毒,必要时丢车保帅,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古秋月身上。只是潘启越没想到,事情比他想的还“顺利”,为爱疯魔的朱淼,竟然为了所谓爱情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沈曜灵早调查到了这些事,干脆将计就计,让婚礼顺利进行下去,只为在众人面前戳穿潘启越的伎俩。
人们都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我心疼潘启越,但我丝毫不同情他。这个世界上接受爱情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一个人都要为了爱情去伤害别人。我从口袋里拿出早准备好的曹莺洁写给我的信,递到潘启越面前:“你也想不到吧?最后击垮你的,是你最爱的人。”
他颤抖着手接过去,一字一句,读得那么虔诚。仿佛上面的话不是在抨击他,而是在祝福他。<div id="ad_250_left">
事实上也的确有这样的话,最后一句,曹莺洁写着:“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并按信里的做了,一切结束之后,请替代我给启越一个拥抱,告诉他,‘爱情从来不是犯罪的理由’。”
我看着他流转的目光,想必这句话不用我转告他了。
随着婚礼的半途而废,这一切像是就这样结束了。
我其实还有些问题不懂,比方说小尹吸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沈曜灵突然就不和古秋月结婚了?还有说的古秋月怀孕,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后来潘启越和我说了一些,是在我去探监的时候听说的。他说沈曜灵之前还不知道古木已被适家收购,他不惜巨额违约金,答应把手下的生意给古木,以换来取消婚约。而他笃定古木一定会答应的原因,就是他知道古秋月孩子的父亲,不是沈曜灵,也不是潘启越,而是古世雄。古世雄名义上是古秋月的养父,却不知道做了多少龌龊事,包括把她当个商品一样,取悦潘启越未果,又拿去取悦沈曜灵。
至于小尹吸毒的事,潘启越承认,也是他出的主意,为的就是让我误以为是沈曜灵做得,好对沈曜灵敬而远之。
我没有想到真相这么血淋淋,更没有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谦谦君子竟然是这样歹毒之人。
所有的谜题解开后,我反而愈发不敢面对沈曜灵。我为我们之间的误会和错过的时光无比遗憾,但让我踩在朱淼的尸体上和他在一起,我也做不到。我永远记得那一幕,朱淼一条腿跨过护栏,然后消失在我视野中……
为此,我和故事中渐行渐远的那些选择了一样的路——离开。我曾经觉得他们懦弱,现在却再没有鄙夷他们的理由。
这座城市,如果不说沈曜灵,我最后的牵挂大概也只有李思怡和杜可凡了。我们的生命中曾经有多少鲜活的人呐,只是最后走的走散的散。吴芹和朱淼的辞世,曾楚倩、罗奕、曹莺洁的离开,还有潘启越与古秋月的锒铛入狱,我回头看过去,每个人都曾拼命地活过,却最终没有一个人落的好下场。
我要走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沈曜灵找过我好多次,我一概不见,最后一次他在我家小区的东边门口堵到我,我说这样吧,我们从这里走到小区西门,谁先走到听谁的。
沈曜灵难得没有反驳,然后我从北门跑了。跑之前,我蹲北门门口哭了很久,我总是不想面对,却不得不承认,我心底还是有一丝希冀,沈曜灵能像以前那副老流氓样,堵在北门口,挑眉问我:“想跑?”
然而我哭了很久,也没把他哭来,最后站起身,拍拍裤子走了。
我在大马路上不知去处时,他给我打了个电话:“你他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老子还以为你会从南门口跑呢?”
原来我们最终谁也没到西门,命运让我们南辕北辙,我们谁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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