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目光望向别处,语调轻微。
陆黎川耳边跑过巨大的轰鸣声,握在手里的阿笙的手掌毫无动静。
车子跑到医院的大门停下来,车门被豁然打开,一群人拥上来,阿笙被抬下车,陆黎川被迫放手,一群人又拥着病床往医院大门里面走,阿笙躺着的病床旁边伸出的金属支架上吊着的输液瓶,一晃一晃的。
人在高度紧张恐惧的时候,其实无法表现出太多的表情,陆黎川ndu神情麻木的一路跟随。留在掌心的温度一直是冰冷的。他一直没有把阿笙的手攥出温度来。
医院是个奇妙的地方,时间和空间都是安全的白色,像白色才能显现出原有的肮脏和污秽,白色能让人觉得清洁。可是看久了却觉得狰狞。
什么也没有,空空的,让人觉得灵魂提前出窍,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总是迎接死亡的地方。阴气重,空气里也总是阴冷一些。
陆黎川坐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脚底一股股的冷气一直窜遍全身。
他望着脚下的地面,表情肃穆。刚刚一阵的慌乱,阿笙被确诊为宫外孕,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陆黎川不了解宫外孕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她在无限的接近死亡,是生,是死,全凭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的一句话。
他一直不太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的“公平”这回事,但他现在终于知道,这个时间还是存在着某些平等的事情,比如,死亡。
陆黎川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会让阿笙如此的悲苦,惨烈,以前的他总是肆意的,无所顾忌的,他认为他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肆无忌惮的掠夺挥霍着一些东西。
但现在他想回头了,他想去珍惜她了,可依然是弄到了如此惨烈的地步,直到现在他才恍恍惚惚的意识到这个世界冥冥中还有一种叫“命运”的东西是他抗拒不了的。
这冰冷的白天。刺骨的寒意和绝望的恐慌成了他今后的人生种最顽固的记忆,每每回忆起来都会从骨头里生出冰冷的寒意来。
陆黎川知道,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去见了杨思婷,那阿笙是去见了谁呢?
为什么会选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和阿笙见面,还有的就是他在下面明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当他上了十三楼的时候,却只有阿笙一个人。
这里面肯定有很大的问题,就算阿笙是宫外孕,怎么会就突然流了呢。
陆黎川很佩服自己到了这种地步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还能去理智的分析这些事情,他不禁苦笑一声,现在他是不能相信杨家的人了,能相信的也应该只有她了。<div id="ad_250_left">
阿笙在清晨醒来,白色的床单,白色的青碧,满眼空白的干净,开着的窗户外面有鸟鸣声,挂着绿叶的树枝伸展着枝丫,昨夜一夜的雨水。天亮后天空又放晴了。
雨后的晴天阳光明媚,格外温暖。
阿笙的腿边埋着一个黑黑的脑袋,她知道那是陆黎川,身体还疼着,喘气都虚弱,她默默的看着那颗脑袋,很久后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发梢,她对他的恨的模模糊糊的,而爱的却清清楚楚。
阿笙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不心疼他,却爱着他,他吧手掌插入他浓密的黑发里,用力的攥紧,狠狠的撕拉,然后又慢慢的放开。轻轻的抚摸,眼泪滑下她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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