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语噎,这一刻任凭天地再大,似乎都没有可以容纳我的某一处。
“先生每天都来这里吗?”我突然改口问,无可否认我深知自己的处境,却依然难以放下心头对他的在意。
老汪摇摇头:“就这两天才来的,年底本来就忙,加之公司出了新品,先生前阵子忙得脚不沾地,这两天才空下来,碰巧有朋友约他,就来了。”
我莫名地放下心来,连着被风吹得麻木的脸上似乎也活洛了一回,我朝老汪笑了笑说道:“先生工作已经很辛苦了,你有空时也劝劝他吧,出来玩没事,酒要少喝些。”
老汪回我以笑,表情里却有些许无耐,出于对我的同仇敌忾,他并没有表达出来,而是点着头应道:“我会的。你放心吧。”跟着又说:“你住哪里?太晚了,我送你。”
我怔了怔,心被这客套话里的生疏与隔阂刺得又一阵疼痛。我还有太多关心没有表达,还有大半个月的思念没有倾诉,我不在的日子里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像我一样不敢想却又忍不住会去想,可所有一切都终结在老汪这句客套里,它就像是一道逐客令,满身疑惑的我哪怕是千里之外赶过来也没有多留一刻的权利。
我默默转身,却又不甘心顿下脚步,问道:“先生为什么会跑去跟钟少爷打架?他伤得要紧吗?”
老汪僵了下身躯,片刻不答反问:“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人说的。”
老汪面上闪过一丝复杂情绪,看着我,微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以后有机会去问先生吧。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先生是受了点伤,但没提过这事。”
“他伤得严重吗?”我急迫地追问,心思却如同蓄势待发的利箭,只等老汪说出严重两个字,我就能找出一个理由再多看一眼。
可是,老汪摇摇头说:“先生不要紧,钟少爷伤得比较严重。”
我好不容易寻来的理由,顿时成了讥笑我无助的话柄。我望向老汪,这个恋爱不详婚姻不详的老男人,他除了像条忠犬一样地守在江树身边,他还会懂他的内心,知道我此刻的不舍与难过吗?
“我想看看他。”我没有说服自己就这么离去,我的举动与我来的初衷越来越相悖。
老汪怔了下,默许了我的要求,将我带进了我曾进去找过的一家酒吧。无怪我会找不到江树,原来酒吧除了大厅还有包厢,我站在包厢门外,隔着厚重的门板,里头男男女女的鬼哭狼嚎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要进去吗?”老汪问我。<div id="ad_250_left">
我顿了下,摇头,因为听出了里头陈枭的声音。
老汪不强求,取过我身上的西装径自离开。
我趴在门外,耳朵贴着门,几首大合唱之后,里头安静了下来。不大一会,陈枭的声音透过话筒响起:“江总已经快不行了,你们几个今天谁第一个把江总拿下,回头我重重有赏。”
我听到这话,浑身一个激灵,明知道门上的玻璃格子是磨砂的,可还是凑了上去想看个清楚。
我看不到,却听到里头莺莺燕燕一阵“江总”传来,我没由来的浮起一层鸡皮疙瘩,竖着耳朵怎么听也听不清江树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里头有女声唱起了莫文蔚的《爱情》,声音糯糯甜甜,一字字却能打动人心。
“若不是因为爱著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唱第二遍时,包厢里江树醺醉的声音被话筒扩大成了雷霆般的怒吼:“换换换,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歌。你们爱过吗?没爱过你唱什么想你想你?”
“那歌词就是这样的啊。”正唱着歌的女声不惧怕地挑衅道。
江树如同调侃又如同嘲讽地继续抬扛:“歌词这样你就这样唱?你懂什么叫爱吗?”
“我不懂,你又懂了吗?”女声娇声问道。
“……”江树噎了下,如同偃旗息鼓,半晌没有回应,我正想找点缝时,里头蓦地传来话筒掉落在桌面上的吭吭声。没大一会我磨砂门上印出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我顾不上偷看,慌忙后退到门口视线的盲区。然后便看到江树踉跄着走出来,转身靠在过道的墙上,双眼紧闭,与我不过几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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