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苏瑗在我对面坐下,叫了一杯摩卡后,把餐单递给我,我笑着拒绝,跟服务员说一杯温水就行。
等到服务员走后,苏瑗拿掉了眼镜与口罩,露出被姚西西狠虐过的脸,白嫰里几道爪痕,显得触目惊心。
“那天晚上,我没有想到你会在那里。”她淡淡开口,一如不久前在医院里跟我见面的那次一样。
我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当然,你要是知道我会在那里,应该就不会出现了。”
苏瑗略一尴尬,抬眼看了看我,我以为她会理亏,哪知她话锋一转说:“也不一定,本来就跟江树约好了要去时代买东西的。”
我内心冷不丁一揪,嘴上便失了方寸:“是吗?”
苏瑗微微一笑,近乎愉快地点了个头。仅第一个回合,她已将来踩在了脚下。
这一回合得胜后,她像是摸透了我的老底,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杨淇,那天的情景你是亲眼看到的,江树他是有多在意我,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所以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上回在医院里我问过你何时才是你认为可以离婚的时机,现在你能回答我吗?”
无可否认,苏瑗是个不容小觑的心理作战高手,这番话楞是将我心里的疼痛翻找了出来。我凛了凛神,强迫自己应战,绝不能让她嚣张,故佯装轻松得意地笑着回击:“老实跟你说吧,苏瑗,我已经跟江树提过了,但不知道他看上我哪一点了,就是死赖着不答应。你与其这样找我谈,不甚光彩地逼我就范,不如再使一点你的小手段,让绯闻升级,迫使他主动跟我离。”
苏瑗听我说完,秀眉已然皱起,脸上浮过一抹难堪,估计是话里的信息量太多,她只抓住了最后一句,嗅出了潜在意思,质疑道:“杨淇,你说的小手段,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见她不淡定,反倒淡定了下来。
苏瑗说不懂我的意思,其实哪会真不懂。她重吸了口气,替自己辩驳道:“你肯定以为那个小报记者是我叫来的,但是事实上我并没有这样做过。”
我挑挑眉:“做过也不打紧,反正江树那个傻子也不一定就会因此而责怪你。”
提到江树,苏瑗表情缓和了些,就着我的话头顺势打击我:“他当然不会责怪我,因为他知道那不是我做的。否则,他也不会暗地里找人替我联系片方,让我接演新戏。”
“你接演新戏是江树的意思?”我仿佛被人敲了一棍,我一直以为这是苏瑗在向我挑衅而安排的一场跟拍,在绯闻出来后,又顺便借此机会宣传新戏。却从未想过,她接演新戏是江树的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摆脱绯闻的困扰吗?原来他还想过要摆脱这起绯闻?那么,在他这么做的初衷里可有一点点是因为在意我?我不觉神恍。
苏瑗看出我被蒙在鼓里,秀眉微微一挑,显出几分得意:“当然是他的意思,不然我哪敢私自接戏?”<div id="ad_250_left">
我语噎,思维还沉浸在臆想中江树摆脱绯闻的事件里,如果真如苏瑗所说狗仔不是她所指使的,那么会是谁在拍到了那些照片后,刻意撇去我,给江树与苏瑗营造出绯闻?
我理清了这个思路,一个名字便自然而然地跳入了我的脑海。
我不禁苦笑,不难猜想他的用意,与苏瑗已没有了继续对话的心思,在她还要企图借江树打击我时,我打断道:“苏瑗,江树跟你是绯闻吗?他这样做,难道你就一点不介意?”
苏瑗愣了下,一双美眸呆滞地盯着我,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又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看着她这模样,不知怎地竟生出一种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圣母情结,她被江树捧惯了,这么多年来江树这还是第一次否认跟她的某种关系的存在,而她身在其中也迷在其中。
“我得走了。”我无心思看她发愣,说完这句起身就走,才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破瓷声,几片白瓷碎片飞溅到了我的脚跟。
我脚步一停,却没有回头,我本以与苏瑗的见面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手戏,却不曾想过,到结束时我竟对她生出这种不该有的怜悯情绪。当然,江树这下在我心里的形象也已跌落不少,可转念我又想趋吉避害本就是人的天性,况且江树还有唯利是图的商人本色。
我从这次应聘回来,之后在求职的过程中长了个心眼,那就是我不再给招聘单位发邮件,还是改发传真,以方便必要时销毁证据。我连发了两天求职信后,杨絮又一次催促起了我:“二姐,姐夫去不去啊。要不去我就去订车票了,马上开学了,现在票都不好订。”
我回道:“你姐夫这几天都没回来,老汪每天早上给他送换洗衣服,说公司这几天事多得很,他每天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那怎么办?”杨絮似有点遗憾。
我说:“去年怎么办今年就怎么办,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哎。”杨絮悻悻一声,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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