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树并不看他。
事实上,我照顾了老爷子两年,的确未曾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但他临终前的眼神盛满了遗憾和悔恨,想来便是因为这个。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弥留的那一刻,也早已放下。
僵持片刻,钟鱼到底还是钟鱼,目光从江树脸上转开时神情已是雨过天情,他轻巧地说道:“是外公不提,还是有人不让他提?我可是听说外公每每夜里都会拿出我小时候的照片看上一会。”
“你听谁说的?”江树反问,继而又道:“即使是有,那也是怀念那个乖巧懂事的小鱼儿,而不是那个吃里扒外的人!”
“吃里扒外?”钟鱼嗤笑,目光盯在手中转动着的水晶杯上,片刻说道:“我姓钟,不姓江,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江树淡然:“的确,我能指责的也只有姓江的人而已。”
他这么一说,钟鱼脸色反而越加不好看了,咬了咬牙,极力淡定地说道:“即使是这样,也有长幼之分。”
这一下,我隐隐听懂了江树指的那个姓江的人便是他的姑妈,钟鱼的妈妈。不知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出了今天亲情凉薄的这种局面。
江树显然不肯吃亏,总能找出反败为胜的一丝由头,他说:“你不提长幼,我还差点忘了,论年纪我比你大,你上午在殡仪馆打我那事,要怎么算呢?还有……”他看向我,握住我的手接着说道:“这是你嫂子,你要是再把她幻想成你的女朋友,是不是猥琐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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