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需要赶车还是赶飞机？现在外面都在堵车，您可能想要赶上有点困难了。”

许余音哭笑不得，摆手示意不是，

“我可能要赶着去离婚。”

她只是要去离婚，又一次，而已。

许余音已经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了。第三次，第四次？宿醉后的脑袋疼的十分厉害，她的记忆力仿佛也产生了偏差。

许余音走出酒店，街上堵着一条长龙。

现在是中午一点钟。

还有两个小时，应该就会有人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离婚，预约的号码只会给保留十五分钟。

季泽野呢？

他是不是会站在民政局门口等着她去离婚。

那就让他去等吧。

许余音买了甜品，打算和乐呦呦一起品尝。

王阳不在，应该是刚刚送完饭走人。

洗好切好的水果都还在桌子上。

而乐呦呦却不在床上。

许余音叫着她的名字，在洗手间里面看到了正拿着注射器的乐呦呦。

闪着寒光的针头在她手臂上。

看着很疼，很疼的，可乐呦呦的脸上却分明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针头抽出来，乐呦呦在飘飘然。等着那股感觉过去，她睁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许余音，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人间。

这种坠落的感觉，很疼。

“你不是在戒吗？”

这个样子的乐呦呦好陌生，许余音都不敢走过去。

“我已经好不了了。”

乐呦呦把注射器扔到了窗外，然后整整自己的衣服，走到许余音的面前。她很清醒，可是许余音宁愿这个人是个疯子在说胡话。

“这是毒啊。这是让人欲罢不能又恨之入骨的毒啊！”

乐呦呦笑起来的时候，苹果肌都看不见了。

吸毒的人总是瘦的特别厉害。

“音音，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要不要来一口试试？我保证你比和你叔叔做一次要爽很多倍！”

啪！

许余音直接一巴掌甩到了乐呦呦的脸上。

她从来不动手的，可是这一次也忍不住了。

“乐呦呦，我以为你还是你。好像是我错了呢。这些话，我就当你是嗑药过头了，这些话都不是你说的。你现在不清醒，我改天再来看你。”

乐呦呦叫住她。

“许余音，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再来看我了。我不需要你，我只需要王阳！我讨厌看到你们悲悯同情的样子。”

许余音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呦呦，你其实一直都没有疯是吧？”

乐呦呦表情一愣。

“乐萌萌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霍淮南告诉我了，乐萌萌真正的死因不过是……”

“你想送我去坐牢吗？”

乐呦呦打断她的话。

“证据都已经抹掉了。”

可是却又不笃定，她望着许余音冷漠的侧颜，发现许余音嘴角有一丝冷笑。

“在警方的证据是抹掉了。可是霍淮南为了掌控我留下来备份。”

有些话，许余音是真的不愿意说。

乐呦呦显然脑子转的更快，她抓住许余音的手，不停的流泪，甚至在许余音的面前下跪。

“音音你不想看到我去坐牢吧！我要是进去了我会生不如死的！在里面什么都没有，还会折磨我这样没有任何力气的人。吸毒的进去了之后就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来的！你要是告发我，你就是亲手送我去死！”

许余音看着这个好友，真的觉得好陌生。

那个没有什么骨气，但至少还是有尊严的女人呢。

许余音的沉默，引来乐呦呦的怒意。

她突然间站起来，把许余音往后一推。

许余音只感觉到背后悬空，大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在了外面。

“只要你死了。我的秘密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余音，你就去死吧。为了我，去吧！你这样好的人，你会上天堂的！等会我死了以后，我下地狱再去给你道歉！可是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这样过下去！谁也不能阻挡我！”

疾风在耳边喧嚣。

求生的本能让她的指甲紧紧扣在了窗户的边缘上。

好友的脸，扭曲地十分可怕。

许余音这一刻真的相信，乐呦呦疯了。

她是真的疯了。

离死亡这么近的时刻，许余音甚至都能感觉到死神在刺眼的天空里面张开了翅膀。等待着拿走她的生命。

许余音只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民政局吧！

是不是皱着眉头等她出现，然后说她是个不愿意离婚的胆小鬼。

以后每一次想起她的时候，都觉得她是个特别放不下的女人。

如果这一刻死了，明天是不是还会在酒店里面醒过来呢？是不是路上还会在疯狂堵车，人们游行……

撑不住了……

许余音的手已经一点点悬空。

乐呦呦放肆的笑，像是女巫唱着的亡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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